越好的明天,想张等晴,想顾瑾玉。 他甚至能迷迷糊糊地哼着歌哄自己,自得其乐,其乐无穷。 忽然似有一根水草垂在他唇瓣上,顾小灯困兮兮地睁开眼,看到了换好新衣服的顾瑾玉,他的长发垂着,依旧潮湿,看得他很想摸一摸。 他也真上手摸了,水汽扑到了顾瑾玉睫毛下的阴影。 “顾小灯。”顾瑾玉的嗓音如初见时温柔,“你不恨我么?” “身世互换又不是你的错……”他说得突兀,顾小灯却在困倦里精准地感觉到他的意思,打了个哈欠软塌塌地话痨起来,“你这么聪明,漂亮,多招人喜欢啊,你养在这里长大的,有一定要学的规矩,估计也吃了不少苦头吧?我见你就觉得你厉害,我爹教我见贤思齐焉,你是天字一号的贤,跟食铁兽一样少见,我是很喜欢看食铁兽的。” 顾小灯说得跳跃,顾瑾玉大致能明白他的意思,不太相信他的轻盈豁达,便笑了笑:“你来得太晚了,哪怕提早三个月来认亲,赶在我未入宫前,你都不至于这样被动。我们之间的错位已成定局,你代替不了我,命运有时就是这么玩味,是不是?” 顾小灯很自然地跟着他感慨了:“是的,命运嗷!” 顾瑾玉:“……” 顾小灯精神了一点,他舒舒服服地泡在水里,舒服得实在不想出来,就拉住了顾瑾玉的手晃晃,亮晶晶地仰头看他:“顾瑾玉,我以前是做卖货郎张小灯,明天我要学着做表公子顾小灯了,你这么厉害,你透露点学习的诀窍给我好不?实在不行,你和祝弥商量商量,让他多包容包容我嘛,他那脸像没醒的面团,老柴老硬了,这不好,不笑的人不好处,处着怪吓人。” 顾瑾玉沉默。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撒娇。 还是连击。 “你指点指点我嘛,帮帮我,我想学得厉害一点,哪天让娘亲再夸夸我,那得多高兴啊。还有其他的兄弟姐姐,我想能和他们有话说,能玩到一块就好了。” 顾小灯简单直白的欲|望和晃动的清水一起清晰地呈现在顾瑾玉眼底,他低下头靠近他,散开的潮湿长发垂在顾小灯掌心里,被他兜住了。 “当然可以的。”他循循善诱,“只有一事,上午你救我之事,你答应我不声张,可否?” “可可可!”顾小灯满口答应,又摸了摸他的头发,对他投水感到不解,“可你为什么啊?” “因为你亲了我。”顾瑾玉避重就轻,平静地扯了个夸张借口掠过去,“虽说是救我,可你亲得我嘴唇都破了,此事如果泄露,会耽误我声名,轻者使我承受家法,重者误我来日姻缘。” “可我们都是男的耶?” “如此才更污声名。” 顾瑾玉应付得从容随意,此时怎么也预料不到,今日积下的口业,全是给来日的自己使的绊子。 试探一番后,顾瑾玉离开东林苑,每月十五是皇太女恩准他的假期,只是十五多节日,休假休得聊胜于无,好似如来不知来不来,如休不知休不休。 祝弥送他出来,顾瑾玉支走了祝留,边缓步边轻声:“你弟弟在宫中表现不俗,他很得三皇女的眼缘。” 祝弥弯腰:“小留是个愚钝的孩子,全仰仗四公子的调|教和提携。” “不用替他自轻自贬,贵人中意他的纯直,他自有他的天赋。”顾瑾玉点到为止,“你谨记,你的夙愿无人能偿,除了我。” “我明白。”祝弥沉了沉,“世子那边,我也会替您看着。” 顾瑾玉漠然颔首,而后眼角微微一动:“顾小灯,你也代我盯着。” 祝弥点头:“草包而已,王爷视之如草芥。” “他是愚钝,但面孔择了那两位的好处,不养作豺臣,养成别的用处绰绰有余。” 顾瑾玉心里说不清对这个倒霉的真公子什么感想,他的感情淡薄,自己是截木头,看谁都像看病木,只是顾小灯身上莫名有股吸引人的明媚,独他所有,叫人惊疑。 他有一股强烈的直觉,他不喜欢顾小灯,但他熟悉的本代高门贵胄里,必有人对这一类型爱之如狂。 祝弥观察他神色,轻轻问:“您今天早上……” “意外而已。”顾瑾玉打断他,“以后不会再有。” 祝弥再不多话,他伺候顾瑾玉长大,知道这位贵胄小辈翘楚中的翘楚哪哪都好,就是有个偶尔发作的毛病,会默不作声地寻死,再刚毅凛然地觅活。 这毛病怎么来的他大概也猜得到,但下人之身,本无权置喙,于是他也就成了冷眼的旁观者。 祝弥送走顾家的集大成之人形作品,回来时看到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