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摆正,还是劈歪了。
他丢下斧头,摩挲手里新长的茧子,平静地问:“哪个公子。”
“就是……顾森卿。前方来报,小队快把顾森卿押送到北境军时,人忽然丢了,影卫们找了六个时辰,依然不见踪迹,眼下传信回来请罪了。”
“他走了几天?”
“四夜三天。”
顾山卿这下是真感到恍惚了。
这么短么?
他怎么觉得顾森卿走了有大半年似的?
“主子……属下要不要前去增援,尽快把顾森卿押回来?”
“不用。”顾山卿又握起了斧头,“他最好死在外面!”
说罢把垫柴的树桩都砍成了两半。
*
顾森卿了无踪迹的第四天,顾家出动了五千私兵,从长洛青龙门向北,沿着白涌山一路搜捕。
顾山卿白天和夜晚
是截然不同的两个精神状态,白天上朝还能维持个冷静,夜里回到顾家喜怒无常,随着顾森卿不在的时间越长,心绪不宁的程度越重。
四月十二夜,他又让人把姚云正逮了来,让人把他捆在木桩上,他拉着弓对他放箭,每一箭都擦着他身体。
他一边放箭一边自言自语:“不是都说血浓于水?你亲哥这么在乎你这个弟弟,他就该在某个时刻感应到你的危险,跑回来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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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山卿一箭射到他发顶上,冷冷纠正:“是本王赶走的。”
姚云正劫后余生似地长呼一口气,闭眼道:“来吧,一箭射死我。”
顾山卿看他这德行,眉尾轻挑:“你和你哥情谊不错?”
“放你娘的狗屁,我恨不得他生不如死。”姚云正冷笑,“我只恨他到死都是个死光棍,没个嫂子让我绿。”
“哦。”顾山卿顺口就来,“他不是光棍,他和本王滚了半年床呢。怎的,男嫂子在这,你待如何绿,你能如何绿?”
姚云正猛然睁开眼,迷茫地看了他半天,最后吭哧道:“断袖……肮脏不洁,罪孽深重……天打雷劈,不得好死……要下十八层地狱的……我还是去犁地吧。”
顾山卿歪了脑袋,安静住了。
他知道千机楼是个邪|教窝,但他当时没有稍微了解过他们关于断袖的教义,这会听到,脑海中像是有根弦被重重一拨。
顾山卿让人把姚云正五花大绑丢到他房间里,花费了半个晚上的时间,试探姚云正对断袖的态度。
结果这蠢蛋的反应过激到可笑的程度。
到得夜深时,顾山卿一脚把惊吓过度的姚云正踹晕了,而后倚在窗台上吹着夜风发呆。
顾森卿说了无数遍喜欢他,他总是半信半疑。
此刻他重新回想初次见到他的时候。
彼时去年深秋,顾森卿在西境的牢狱里,微微驼着背跪在他面前,专注地看着他,眼睛像在发光。
不久后他逼着他接吻,初吻过后,顾森卿脸红脖子粗,越发像个哑巴,什么话也咕哝不出来。
他第一次骑他的时候,顾森卿慌乱无措,那双眼睛也没闭上,直勾勾地一直看他。
他看他时,眼睛一直亮晶晶的。
顾森卿在千机楼长大,理所当然会被那些教义裹挟,那和他亲昵的时候,他没想过死后下地狱这个严峻问题么?他不信邪神?他不害怕报应?
顾山卿吹了半晌冷风,裹着斗篷在窗台上睡着,梦里晃晃悠悠,竟然梦见了葛东晨死的那天,他钻到顾森卿怀里,顾森卿哄着他入睡的歌。
“诸天垂落,诸神临世。尘世如焚,人道当消。圣子怜汝,诸神佑尔……”
这不就是西境的祀神歌么?
他会唱,还唱得很熟练。
*
四月十五夜,顾森卿离开第十天,
() 消失第七天,顾家派出去搜捕的私兵扩展到一万五。
顾山卿这天晚上回到了塔楼里,九十九盏灯把塔楼照得明亮,楼内清洗得无尘无垢,他循着方位停在了那天和顾森卿厮混的位置,当时光线昏暗,他记得最清楚的是顾森卿亮晶晶的眼睛。
地面上的血水已经擦洗得干净无痕,顾山卿半蹲下去抚摸,依稀能摸出当日捅他一簪的温度,也不知道顾森卿当时疼不疼。
他跑去找他时该问他的。
这家伙消失了这么些天,万一伤得不轻,在野外病死了怎么办?
顾山卿一想到这就浑身不安,所幸影卫们把在外帮忙搜捕的张等晴请了回来,他得以仔细询问他当日的伤势。
但不问不知道,一问发现漏洞,他层层盘问下来,得出了个更大的秘密。
是夜顾山卿马不停蹄地亲自审问了姚云正,费了不小劲,才从这臭弟弟嘴里撬来了答案。
待破晓时,他需得上朝去了,临走前他问张等晴:“神医,他的体质如此特殊,那他的寿命和常人有没有什么不同?”
“这个……抱歉,我不知道,至少目前我诊不出来。也许等小王爷找到他了,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