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东晨歪了歪头:“而后……我偷亲了你。那时兴起,初吻交代出去了。云霁大发雷霆,我回神后说亲你这个小傻瓜不是什么大事,玩玩怎么了呢?心里却是想着,头一次干这种风月事,原来滋味这样好,真叫人上瘾。”
顾小灯的脑子顿时热了起来,心里闪过百般念头,咬牙切齿地生起气来,甩甩手就想给这死变态一个大耳光,又同时按住了顾瑾玉明显绷紧的臂膀。
他好生气,气到想穿越回十来岁的光景,把没醉了的自己从葛东晨手里抢出来。
可他回不去,只能想那是过去。
他气呼呼地呸了过去:“都过去了!你这混账东西,要不要脸啊!”
葛东晨诚实地摇头:“我一贯是不要脸的。少年时对你动过的歹念基本都
贯彻了,你初入广泽书院时不理我,我便让其他人全不理你,想让你无人可依,最后乖乖来依靠我,好供我独自捏圆搓扁。便是你回来了,我也想过不择手段地带你走。我想过霸占你,把你捆在床上下不了地,或者拴在腰带上寸步不离,其实现在也还是这么想的,只是我抢不走你了,但凡还在中原,我绝不放手,可这里是千山……不是你不适应它,是它不适合你。”
顾瑾玉在此时挣开了桎梏,脑子里该死的蛊母声音还在盘桓,字字句句命令他得像个木头一样,任由别的狗男人对着他的爱人吐露肮脏欲孽,他快气疯了。倘若此时不哑,他非得骂个狗血淋头,可控死蛊在心头狰狞地啃噬,身体一动便觉四肢百骸被抽出了筋脉,饶是如此他也拔出玄刀横劈过去,听声辨位凶狠地朝脖颈而去,想把狗杂种的脑袋砍下来踢出千里远。
葛东晨挨打挨出极限经验了,支着下巴的手迅疾一抬,手腕上的束甲扛住一劈,怎奈玄刀锋利,束甲开裂,血肉翻开。
“别往我脖子砍,行不?我死了,我家小妹可就不乐意给你解蛊,小灯可就要伤心地拼你的尸块了。”葛东晨用手卡着刀笑了起来,“顾瑾玉,别以为你上位当了小灯的妻就如何如何,要不是命这样和运那样,我高低争个小灯的妾的位分,伙同他的前妻外室大行破坏,迟早让他宠妾灭妻,迟早挤兑走你这疯狗!”
顾瑾玉:“……”
他是小灯的妻?正妻?
不错。
甚好。
顾瑾玉根本没听进去葛东晨后半截的话,他脑回路特别,自顾自地扬眉吐气,就像含住骨头而自知的大狗。
顾小灯则是被雷得五雷轰顶,焦得说不出话:“@#?%&*#?!”
说的什么登西?什么登西!
葛东晨用那伤手格挡开玄刀,吃痛的神色一晃而过:“圣地在大雾里,蛊母就在那万泉山中。你不是想问我这些?别急,我知无不言。那地方特殊,不好进去,等我母亲带路,路上让一根筋的阿吉维持清醒护卫,你和顾瑾玉,还有那个苍蝇一样的吴嗔跟上来,只我们六人进去。”
顾小灯余怒顿时消了:“为什么只能我们进去?其他人在外面干等着?”
“那片大雾里有特殊的地方,自然得是特殊人才能进去,常人进去指不定出不来。”葛东晨轻笑着展示手臂上快速愈合的创口,“小灯看到我这并拢的血肉了吗?越靠近蛊母,所有蛊虫的威力都会翻倍,也包括你家疯狗,现在只要我想,我大可让我小妹搞死他……”
“你敢!”
“我是不敢啦。”葛东晨笑着长长叹一口气,“我请求家母千赶万赶,总算赶在你的生辰前赶到了。我能给你准备的生辰礼不多,都是我一厢情愿,倘若你不要,我也不强迫你收,来日你若孤身一人,啊,也就是你不幸当了小寡夫,我在南境备了你的安身之处,天下之大,你不会孤单。”
顾小灯心里咯噔一下:“你确定明天就到了?”
“顺利的话就是明天
,待你见到蛊母,希望你不要讨厌她,她和阿吉一样很喜欢你。”葛东晨笑眯眯地拉着袖子盖住手臂上花花绿绿的蛊纹,“不过有一事我要提前拜托你,是我瞒着家母私下求你相助的,到时你若不愿意帮忙也没事,只是若你肯怜悯,我和小妹都会感激你……哦,我是一直感激你的,从你愿意进入南境,从你从水里回来,从你十二岁那年喊我一声东晨哥开始……”
顾小灯脑阔都疼了,只得硬声硬气地打断他:“歪,你发够疯没有?”
葛东晨神情自若,看似冷静地轻笑着,他勾出脖子上的小锦囊,解开口子取出里面的一缕断发给他看:“分别在即,我还有一事坦诚,你看,这是天铭十七年,你在白涌山里被箭矢割断的头发。它随风飘到我眼前,这是你落水前留给我的,我私藏了这么些年,如今不要脸地不想还给你。小灯不是小气的人对不对?你自愿给了顾瑾玉那一大把断发,我这里只是一缕,只是一缕。”
“有关你的物件我都不想归还,我知道不属于我,我还是想占有。小灯的爱不属于我,但我的永远属于你。”
葛东晨类似临终遗言的话说得没完没了,顾小灯停不下他的话匣,只得作罢,转身抱着顾瑾玉充耳不闻。
“我会在南境望着你,一直到我的身躯化作草木,我爱你,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