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轻轻按下了枪|杆。 “这样不太行诶。”乙骨转头盯着士兵的眼睛,劝说,“杀人总归是不太好的吧。” 【不行,杀人。】 士兵也顾不得去考虑乙骨是怎么突然「瞬移」的了,他看着小孩越来越近,眼睛也越瞪越大:“不要、不要再靠近了!” 费奥多尔很突兀地说:“请不要害怕,虽然我的确讨厌你。” 这话出自一个小孩的口中多少有些古怪,但他的确是以无比单纯的语气说出口的,稚嫩的声线还带着点安慰的意思。 他向士兵伸出手:“让我握着你的手,这样就好了,很简单的,请不要害怕。” 这个逻辑也很莫名其妙,让乙骨惊讶的却不是这个。 费奥多尔仰着头,视线在房间里慢吞吞扫了一圈:“但是他们不行,变得黑漆漆的。” 他能看见咒灵? 乙骨忧太很快释然了。 他或许存有一定天赋,即使没有,几乎算得上「死而复生」的经历也能让他暂时看见常人看不见的东西。 “你不能这样。”士兵在不断后退,“记得吗,我给过你一个苹果,之前你养的那条小狗也也是我在照顾,我也一直在阻止他们想要处理掉你……停下来,费奥多尔。” “所以我得道谢才行。”费奥多尔认真的说。 还真是个好孩子啊。乙骨想。 士兵避无可避,这才想起来自己其实也携带着武器,立刻将枪拔出来对准这个孩子,并对乙骨大喊: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了,不要阻止我!被他碰到的人全死了!他是想要杀了我!!” 诶? 所以你才那么惊恐啊。 乙骨终于理清了逻辑。 看着年轻人脸上出现的恍然大悟,士兵简直难以置信。 重点难道在于终于搞懂了他为什么害怕吗?这到底是个什么家伙!他看不出来自己快死了吗!! “可是我一直抱着他,没有出什么事?”乙骨又开始梳理起其他疑惑。 士兵快崩溃了:“那是因为他对你没有恶意!” “还真是个好孩子啊。”乙骨忧太终于把这句话说出口了。 费奥多尔扭过头,轻轻说:“谢谢。” 乙骨忧太朝小孩笑了笑。 显然,士兵的精神状态不在乙骨忧太的考虑范畴。 并非是因为他冷酷到刻意折磨可怜人,而是士兵本来就「不正常」。 「暴躁」的长官是他,「冷酷」的战友是他,「被逼无奈」的士兵也是他。 完全不正常嘛。 ——房间里的两个年长者都对彼此做出了如出一辙的评价。 “但是,杀人果然还是不好的。” 乙骨忧太走到费奥多尔身边,蹲下,握住了他伸向士兵的手,晃了晃。 “我大概知道你的意思,这位先生已经被战争折磨得不成样子了他在拒绝接受很多现实,行为也会偏激。” 乙骨说,“你想帮他的心情没有错,这是很珍贵的品质。但你得先询问他是否愿意一了百了,这样才礼貌。” 不管交涉器翻译成了什么样—— 【杀人,不礼貌,他不想这样。】 这是如今年龄的费奥多尔能理解的内容。 费奥多尔握着他的手,思索起来。 费奥多尔·米哈伊洛维奇·陀思妥耶夫斯基,今年六岁。 在他四岁的时候,因为家里避难而在车站走丢,被当时来到西伯利亚的战士们送去了当时的失物招领处。 因为战火来得太猛烈,很快,他所在的地方也被波及,加上人手紧缺,所有的幸存者都被军营接收,其中也包括了费奥多尔。 在这两年间,他很少和人说话,即使对这个可怜的小孩心存怜悯,也鲜少有人会拿自己摇摇欲坠的精力来教导他什么。 而的确存在异人天赋的费奥多尔,硬是在这样糟糕的环境下好好生存了下来。 就连平时配送补给的士兵都很惊讶,他到底是什么时候学会了认字,还能自己抱着书啃。 费奥多尔就这样观察着周围的人,不断学习着,观察的对象总是死了一批又一批,导致他学得断断续续,磕磕绊绊。 咒骂他人的话和咒骂自己的话交汇在一起,这些人似乎总是想着让别人死去,如果做不到的话,那就让自己死去。 「死亡」是什么地方,是家吗?不然他们怎么会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