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里休息。
“雨宫先生对我说,如果明天也能碰到的话就随意我拍几张,于是我当晚重新上山,在峰顶搭了个帐篷,第二天中午成功拍下了这张照片。”
北斋说这话时语气里只有难以掩饰的喜悦,听不出丝毫不满,这个时候诸伏景光倒是开始把这个人那句完全不知道雨宫清砚的背景也对雨宫清砚的背景不感兴趣的话信了个大概。
刚刚的讲述中提到的房子指的就是他们现在身处的房子,这两个相邻的小院都是北斋的房产,后来的一年多时间里雨宫清砚来这里住过许多次,北斋大多时候也都如愿拍到了满意的照片。
“我起初以为想拍那张照片只是一时兴起,但是真的按下快门的那一刻我就知道了,那会是我拍下的第一张人像,但是绝对不会是最后一张。”
北斋喝了口水,继续说道:“雨宫先生很独特,从第一次见他直至今天,我还没有遇到过第二个如此独特的人,所以迄今为止,我也只拍过雨宫先生一个人。”
北斋忽然伸出手,将他手中的相册向后翻了几页,似乎是想让他尽快把剩下的照片看完,又说:
“我知道这种形容很模糊,不过我的确经常有这种错觉,按下快门前的那一刻那个人明明就在前方不远处,按下快门之后却觉得他是在另一个世界。”
最后那句话让诸伏景光忍不住抬头看了对方一眼,他问:“这次你也会为他拍照然后放进这本相册里吗?”
“这就是我今天找上你的原因,绿川先生。”那个原本放松地倚靠在沙发里的摄影家瞬间坐直,“不瞒你说,其实这次的照片我已经拍完了。”
“哦?”
“是这样的,绿川先生。”北斋凭空做了个摄影的手势,“我知道这很冒昧
,但是这一次,其实我拍了你和雨宫先生两个人。”
诸伏景光翻动相册的手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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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斋站起身,认真说:“我享受画面定格的瞬间,很抱歉未经允许擅自就拍了你,但这张照片我实在是很满意,即使最终不能保留,我也希望能请你看一看。”
诸伏景光将手中的那本相册工工整整地放在茶几上,站起身,跟上那位摄影家的脚步,走进某个房间。
那大概是工作间,按照他的知识储备,对摄影家一类的工作者来说这个地方应该叫做暗房,专门用来进行洗照片一类的工序。
其实他已经隐约猜到那张照片大概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但是真的拿到那张照片时,他还是忍不住有些出神。
大雨,昏暗的天空之城,枫叶,跌落的透明雨伞,秋千,随着秋千起伏悬在半空的人以及站在秋千架后推出手臂的人——他们明明都被雨水从头到脚浸透,变得更加沉重的身体在这张照片里却恍然变得轻盈自由。
“雨宫先生很独特,从第一次见到他直至今天,我拍过他很多次,我大概永远都不会有对拍雨宫先生感到枯燥的一天。”
来自摄影师的声音在暗房中缓缓响起:
“仿佛游离在世界之外,无论是什么场景,无论有没有看向镜头,他明明已经融入背景里,但却都像是浮于另一个图层。”
“但是昨天当你推动秋千的那一刻,我差点儿以为你走进了属于雨宫先生的那个图层……未经你的同意擅自就进行拍摄很抱歉,但还是希望你能谅解,面对这样一幅画面,我这种人很难控制自己不去按动快门。”
诸伏景光拿着那张照片,陷入了久久的沉默。
比起原本想要进行的探究,今天的这场交谈不存在任何你来我往的试探或交锋,只是一位摄影家的自白和讲述。
他是唯一的听众,于是认真聆听和保持安静变为了理所应当。
“谢谢你,北斋先生。”诸伏景光抬起头,直直地看向那位摄影家,严肃道:“但是很抱歉,这张照片,请彻底删除。”
北斋像是对这个局面早就有所预料,从一旁的架子上拿过相机,当着他的面将存储卡取了出来。
“不介意的话,这张照还有这个存储卡就送给你了。除了昨天拍下的照片外,这里还存着一些过去我拍过的雨宫先生的照片,虽然雨宫先生对这个不在意,但我不会把它们公开发表,所以保留源文件也没什么意义,我有那个相册就够了。”
诸伏景光将那枚小小的存储卡接过来,迟疑道:“为什么要给我这个?”
“要么送给你,要么就毁掉,我当然更乐意选择前者。”北斋向外走去,“就算我不曾刻意探究过,但也能模糊地感知到,无论是你还是雨宫先生,应该都不是能随便就留下影像的人吧。”
诸伏景光跟着走出去,对于刚刚的那句话,他没有给予肯定,但是也没有反驳。
就像名为北斋的摄影家想的那样,他刚刚会不容置喙地要求对方将他和
雨宫的合照彻底销毁,其中就有他的身份决定了他不能轻易留下影像的缘故。
事实上,就算是在雨宫清砚的许可下,这个人一年多以来一直保存着那些照片的行为也相当危险,毕竟就像北斋猜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