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于是诸伏景光已经张开的嘴又匆匆合上,安静地听起那人的下言。 这一次,麦芽威士忌的语气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像是在同他说话却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真是难以想象,这种非黑即白的世界里是怎么诞生出这种色彩的。” “非黑即白吗?”诸伏景光从刚刚那句话的语气里联想起天台时麦芽骤变的情绪,像是天气一样变化莫测,但也能凭借天气预报和经验真真假假地预测出几分,他不动声色地用余光观察了一下旁边的男人,这才继续说道:“也没什么不好的。” “不好。” 身旁的人突然停住了脚步。 诸伏景光转过身,那个有着一双静谧的深绿色眸子的男人神色是今日里未曾见过的认真,一字一顿地重复道:“不好。” 经过几次的接触,诸伏景光已经能大致摸清麦芽威士忌的情绪变化,他也曾生出过感慨,毕竟那种完全不在意外界眼光、肆意表露自己内心想法的个性,即使是在未经世事的孩童身上也很难见到。 这样的人,大概活得会比绝大多数人都快乐吧,他想。 或许是今天与对方相处的时间足够长,他开始觉得自己已经能够适应麦芽威士忌过分跳脱思绪了,至少在此刻是这样。 “为什么?”诸伏景光问。 “你不懂。”麦芽威士忌说:“说了你也你不会懂的。” “那真是太遗憾了。”诸伏景光淡定地扶了一下肩上背着的琴包,因为今天背了两把枪,琴包的重量比往常要重一些,他几乎已经把【我在转移话题】这几个字写在了脸上,微笑道:“前面有家24小时营业的便利店,你想吃冰棒吗?” “哦,你请客吗?要吃。”落于后方的麦芽威士忌三两步跟了上来,仿佛瞬间便把刚刚的插曲抛之脑后,雀跃道:“往哪边走?” 诸伏景光在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跟我来吧。” 便利店里,他看着兴致勃勃地在冷饮柜前挑选的男人,一时无言。 麦芽威士忌,一个组织上下公认的神经病。 ——我行我素,个性古怪,行为难以捉摸。 “太难抉择了……苏格兰,我可以选两支吗?” 诸伏景光大方地点了点头,收获了一个灿烂的笑容。 于是他在心中又默默补充了一句:虽然是神经病,但意外地好哄。 这一次,光线明亮,他将那人眼底的青黑色看得清清楚楚。 他收回视线,不再关注麦芽,在店内挑了份速食便当还有一些生活用品,等他走出便利店时,等候在门口的麦芽威士忌已经拆开了一支冰棒的包装袋,一边悠哉地咬着冰棒一边不知在与谁通电话。 在听到【波本】这个字眼时,不需要任何犹豫,诸伏景光立即收回了离开的脚步。 ——麦芽在和zero通电话?是谁打给谁的?为什么会在这个时间点忽然打起电话? “晚上好啊,波本。” “你最近在调查我吧。” 诸伏景光的心瞬间提了起来,他握着塑料袋的手指紧了紧,空荡荡的街道上响起塑料制品摩擦时独有的窸窸窣窣声。 “别紧张,那么,你应该已经查到了吧,我的名字。” “正确,谢谢你,晚安。” 那通电话很快便被挂断,诸伏景光差不多可以从麦芽的话里猜到他们刚刚进行的简短对话的内容,他准备一会儿跟好友聊一聊,交换一下情报。 诸伏景光还没来得及开口说什么,麦芽威士忌已经干脆利落地拆开了第二支冰棒,指腹在手机屏幕上随意点了点,不知选中了谁,再度将手机举到了耳畔。 麦芽威士忌清了清嗓子,说道:“晚上好啊,琴酒。” 诸伏景光的耳朵再度竖了起来。 为什么会是琴酒?传言中不是说那两人的关系并不乐观吗?难道说这只是谣传,还是说其中其实另有隐情? “不要这么暴躁嘛,我叫什么名字?” “不是滚,我的名字,你再想一想。” 一道骤然拔高的声音冲出声筒:“雨·宫·清·砚,你——” “答对了,晚安。” 麦芽威士忌动作迅速地将电话挂断,那两通没头没尾的电话似乎让他心情甚好,而后仿佛是终于注意到了在场另一人的存在,他转头挥了挥手中只剩下一半的冰棒,笑道:“谢谢你的冰棒!” 诸伏景光有心去探查那两通电话的内容,但面对不按套路出牌的麦芽威士忌,仿佛所有的话术和技巧的作用都约等于零,无法轻易开启话题,他慢半拍地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