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眼睛跟我没关系。”
降谷零正要详细问,躺在沙发上的人又淡淡道:
“跟雨宫清砚有关系。”
降谷零皱眉:“有什么区别吗?”
那个人不再开口,只是不急不缓地将手中的书翻过下一页,俨然一副不准备解释了的模样。
……跟几年前一模一样,真不知道hiro是怎么受得了这家伙的。
还在组织里的时候他就已经吃过雨宫清砚的古怪个性的亏,他不准备追问太多,毕竟那个人的性格就已经注定了今天他得不到更多答案。
不过,也是还在组织里时他就得出的经验,其他人从雨宫清砚那里得不到的答案,总有一
个人能得到。
降谷零转头看了眼好友,点了点头。
“我先去一趟警察厅,晚点再聊……有事随时联系。”
“好。”
诸伏景光站在玄关目送好友离开,他关上门,叹了口气。
他转过身,重新回到客厅,躺在沙发上的人已经撑起了上半身,等到他在沙发上的空位坐好,那个人又重新躺下,十分自然地枕在他腿上。
诸伏景光将对方额头几缕凌乱的发丝整理好,下一次纸张翻动的声音传来时,他问:“又是工藤优作的推理小说吗?”
“嗯。”
就像降谷零想的那样,有时候有些事对其他人来说或许是秘密,但是对某个人来说却截然相反。
有的人即使把问题问出口也得不到什么多一个字的解释,但是有的人即使没开口也能得到答案。
“多和我待在一起多接触,视觉自然就能恢复了。”雨宫清砚抬眸看向上方,“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清砚。”
“嗯?”
上方那人伸出手,指腹轻轻地落在他的眼尾,低声说:
“你当年也是这样看我的吗?”
【四】
诸伏景光知道许多有关雨宫清砚的事,在后来的相处中,他们经常会向彼此讲述自己的过去。
那个人从不对他隐瞒什么,即使有的话听起来很难听懂,有的话让他无法理解甚至感到离谱,但是那个人从来不吝啬于对他开口。
黑白的世界、独有的颜色、一千个任务、其他雨宫清砚……
刚刚发生过的那段对话,他的好友没能听懂,但是他在一旁心里已经明白了七八分。
这次的状况大概率与其他“雨宫清砚”有关。
虽然暂时不清楚为什么会发生这种状况,但是意识到自己的世界陷入一片黑白后,他率先想到的其实是雨宫清砚。
对那个人来说,这曾经是一种日常。
他正在体验过去的雨宫清砚的视角,体验世界中只有一抹独一无二的色彩所带来的难以挪开视线。
“如果多和你接触就能恢复视觉,那zero他……”
“你想的话,那就让他过来住一段时间吧。”
枕在他腿上的人把手中的书合上,淡淡道:
“那个家伙也只能看清我……啧,有点恶心。”
【五】
接到好友的电话,处理完公安那边的事宜,降谷零带着行李箱再次按响了诸伏宅的门铃。
给他开门的竟然是雨宫清砚。
“你住那里。”
降谷零点点头,道了声谢。
他把自己的行李箱放进次卧,转身看到躺在沙发上的那个人时,脚步微顿。
按照hiro的说法,只要多和雨宫清砚待在一起加多接触,视觉就能恢复。
其实他无法理解这种无法用科学解释的解决方法,但是好友不可能骗他,似乎
也只有这一个选择了。
降谷零去和在厨房里准备晚饭的好友打了声招呼,聊了几句后回到了客厅。
那两个人之间有一套独立运转的相处模式,就比如谁来做饭这件事上,大多都是猜拳决定。
所以今天的猜拳大概是hiro输了,他想。
他还想起了更多。
那时候雨宫清砚对他来说还不是雨宫清砚,而是麦芽威士忌,世界失去颜色后,再次见到雨宫清砚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很多曾经无法理解的细节。
降谷零在沙发旁蹲下身,问道:“其实你看不到颜色,对吗?”
“哈?”
躺在沙发上看书的人转过头,面无表情道:
“住进来第一天就开始诅咒我了吗?”
【六】
降谷零还是觉得不对劲。
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雨宫清砚眼中的世界与平常人一定是存在什么不同的。
或许是因为自己现在正在体验这种看不到颜色的视角,所以他才会愈发觉得,当年的雨宫清砚大概也曾经历这种视角。
现在,他只能看到雨宫清砚的颜色,除了雨宫清砚,他眼中的任何东西都是黑白的。
这样一抹色彩的存在会让他开始无意识地追寻起那个人的行动轨迹,即使只是普通的动作也带着几分显眼和特殊,他跟那个家伙关系并不好,却也因此会不受控制地想看向雨宫清砚。
深夜,他躺在床上,眼睛盯着天花板,思绪却逐渐飘向了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