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过去热衷于发现那个人身上的变化,也时常鼓励那个人去做出改变,现在,他第一次觉得,其实保持不变也未必有那么糟糕。
我不过是离开了三天,雨宫清砚想。
“……啧。”
他走出玄关,重重地关上了身后的那扇门。
清晨,空气中凝结着凉意,雨宫清砚没判断出现在是几月,但冬季大概还未完全过去。
他远远看到了停在前方的那辆车,一个熟悉的身影倚靠在车门上,指尖夹着一点模糊的猩红,那是一支已经燃了一半的香烟。
呼吸时产生的白雾与香烟燃烧时产生的烟雾缠绕在一起,又随着风逐渐消散。
那个人并没做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准备吸烟的意思,只是静静地垂眸看着那支香烟燃尽,一半化为烟尘,一半化为烟灰。
雨宫清砚停住了脚步。
其实他并没那么讨厌烟味,他讨厌的是那种燃烧到最后一并化为尘埃消散的结果,所以连带着,他也讨厌起了点燃的香烟。
迎着晨光,即使下意识地眯起了眼,那个人的身影仍旧看得不太清晰。
雨宫清砚抬手遮了遮光,忽然想起,其实诸伏景光过去也问过他什么时候会离开。
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虽然是同样的问题,但是过去和现在所蕴含着的未尽之言是截然不同的。
雨宫清砚沉默了许久,终于迈开脚步走了过去。
他又一次想,但是他只是离开了三天。
他明白这是时间流速的问题,这段分别在他和诸伏景光眼中是截然不同的,退一步讲,他们眼中的这个世界本就是不同的。
但是他从来不会退步,在他眼里没有“退一步讲”这种可能性。
雨宫清砚为此感到厌烦——这是他第一次对那个人身上发生的改变生出如此真实的厌烦。
“走吧。”
雨宫清砚目不斜视地打开副驾驶座的车门,在倚靠在另一侧车门的人匆忙将烟头在指尖捻灭的动作中淡淡道:
“陪你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