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涉组织成员们的生活,但是空闲假期终究只是少数,为了能按照计划前往北海道,他索性就选了一个要前往北海道的任务。
他可以为另一个人在心中生出些许迷茫,但是对待其他更重要的事情时他会永远保持清醒。
或许正是这种时时刻刻拉扯着他的神经的清醒才更让他清晰地明白,他和雨宫清砚之间注定得不出任何好的结果。
如果牺牲一个人是卧底任务的最优解,那他会心甘情愿地赴死;如果分别和遗忘才是他们最好的归宿,那当利益交换结束,他也能笑着送那个人离开。
“我得走了。”诸伏景光越过站在厨房门口的那人向外走去,习惯性地补充了一句:“有事就给我发短信。”
“哦。”从身后
() 传来的那道声音语气并没什么变化,只是淡淡道:“我等你回来。”
诸伏景光动作一顿。
几秒后,他什么都没说,推开了前方那扇门。
对那个人来说,或许稍加等待就已经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的让步。
——已经足够了。
那个人愿意暂且为他停下来就已经足够了。
诸伏景光转身关上门,在尚未完全关上的门缝里,他看到了一双深绿色的眸子。
那扇门终于被彻底关上,严丝合缝,不留丝毫缝隙。
诸伏景光背靠着门,眯着眼睛望了望天空,自言自语道:
“今天也没有下雪啊……”
*
诸伏景光是在第二天清晨回到那栋小屋的,院子里的落叶铺了一地,直到走近枫树,他才看到因为粗壮的树干的遮挡而未曾察觉到的那个身影。
那个人静静地坐在秋千上,肩上落了片枫叶。
诸伏景光伸出手,动作小心地把那片落叶拂去。
“你……”他下意识地想问对方是否是在等自己,但是看着那个冷淡的背影,话到嘴边却又变了个模样:“今天起得好早,吃早餐了吗?”
那个人抬起头,理所当然道:“我在等你。”
诸伏景光一愣,张了张口,却又什么都没能说出来。
他的目光游移起来,兜兜转转,落在了地上大片的枫叶上。
视线集中于某一点时,他像是终于找到了一个能转移话题的落点,松了口气:“你的鞋带开了。”
雨宫清砚看着那个十分自然地蹲下身为他系上鞋带的人,俯了俯身。
他并不是刻意为了谁在秋千上坐一整夜的,对他来说,在枫树下的秋千和公园或者街边的长椅坐到晨曦冲出黎明时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他喜欢向前走,止步不前所能带给他的东西远远少于大步向前。
但是听到身后的脚步声时,身处黑暗中时间的流逝似乎也摇身一变带上了几分意义。
“景光。”
苏格兰没有作出任何回应,面色平静,看起来没有丝毫异常——如果不是亲眼看到那个人把已经系好的鞋带解开又重新系了一遍,他大概真的会以为那个人如表面看起来那样平静。
那是一个内敛的人,很少愿意吐露心声,让那个人敞开心扉的时刻往往要伴随一些助力,诸如强压下的紧迫感或者摄入酒精一类的刺激。
他想起系统的那句话——
【他叫你清砚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
——为什么他没听见?
还从未有人这样称呼过他,他没听到,那个啰嗦的系统却听到了。
诸伏景光莫名有些心烦,无意识地把已经系好的鞋带解开,反应过来后又迅速将其复原。
他知道那个人一定在看他,但是他久久没有起身,甚至连头都没有抬起。
这是雨宫清砚第一次如
此亲昵地称呼他,很少会有人用“景光()”这种称呼,明明是值得愉快的瞬间,他却忽然觉得耳后刮起了一阵寒风。
——他听到了吗?
——他听到我私自叫他的名字了吗?
但是明明应该只有云雾与寒风听清了他的声音才对。
他试图转移话题,说道:雨宫,你吃过早餐了吗?我……?()_[(()”
“除了这个,你没有别的想说的了吗?”
诸伏景光的话音刹那间止住。
他有很多话想说,但是对此刻来说那些都是不合时宜的。
于是他选择了保持沉默。
“叫我的名字。”那个人说:“现在,就在这里。”
诸伏景光知道那个人说的并不是如“雨宫清砚”这种的全名,而是抛开了姓氏以外的那个名字。
一年之前,直接使用姓氏称呼都曾被果断拒绝,而现在,那个人亲口对他说,可以使用一个更加亲近的称呼。
这分明是距离拉近的一种体现,但是在这个想通了许多事的时间段,却恍然伴随着另一种难以言主人喻的、绵密的刺痛。
“雨宫。”诸伏景光调整好表情,仰起头看向上方的那人,笑着说:“不了吧,其实叫雨宫就已经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