嬴律闻言,饱经沧桑的双眼之中出现了几分明晃晃的羡慕,眼神也随着思绪的飘远而渐渐恍惚。 如若他们嬴氏也能像林家一样和睦一心,互相友爱,没有内斗,该有多好。 可惜……唉,还是不要深想了。 这样的事……永远不会出现在他们这种势力盘根错杂,人心难测,视家族利益为第一的世家之中。 很快,他抛掉不切实际的想法,回过神来,“老朽听孩子们说,他们的院名‘学思’二字,也是小友所取,乃是出自‘学而不思则罔,思而不学则殆’一语?” 林知意轻轻低首,“正是,此语是出自大儒孔子,这句话便是他所认为的应该有的学习方式,学思相合,缺一不可。” “原来是那位大家,”嬴律声音中带着几分激动,又陡然记起了那些稿纸上的绝句,不禁请求道, “可否请小友为我引见一下,我十分想拜见一下这位宏儒。” 嬴律语气极为自谦。 林知意面露遗憾,歉然一笑,“还请先生见谅,对于此事,晚辈实在是无能为力。”说完又拱手一揖。 嬴律见林知意的神情,顿时心下明了。原来……这位大家已不在人世了啊。唉,自己不能与之结识,实实乃大憾也。 他又想到,这位大家不在了,那其他几位呢? 嬴律不死心,“小友,那……孟子,曾参那几位呢?他们……” “唉,”林知意长叹一声,面上遗憾之色更甚。 未答其言,已知其意。 嬴律情绪一下就低落下去,忍不住手掌拍腿,连连嗟叹,“惜哉,惜哉……” 林知意默默端起茶抿了一口,好压一压自己的心虚。 咳,我可什么都没说。 随后她放下茶杯,劝慰道,“先生,虽然他们不在这世间,可他们给这世间留下了不少遗泽,” 话落,林知意回头,伸手示意,“绿翘。” 绿翘连忙将手中捧着的包袱递给林知意。 林知意接过后,看向子麟,“还请子麟兄将棋具收一收。” 听林知意方才的话音,子麟猜测这包袱里面的便是那几位大家的绝作。因此他立马开始收拾起来。 而后夕兰和回过神的嬴律也意识到这一点,连忙帮着收拾。 收拾到最后,嬴律甚至抓着袖子在石桌上擦了擦。 林知意看在眼里,只觉动容。嬴先生这份对前人之作的敬重和珍视之心,是她这个后世之人永远达不到的境界。 同时她又觉得很不好意思,因为这书是她默写的,并不是那些名家的亲笔之作…… 石桌彻底空出来后,林知意将包袱放置在石桌中央,同时带着歉意道, “晚辈有一事须向先生提前说明,这些书乃是晚辈默写,并不是真迹藏书,其真迹因为一些意外而没能存于世间,如此,先生可还愿一观?” 嬴律闻言,心中不是不失落,可细细一想, “老朽虽无缘阅览真迹,引以为憾,但,若能得其中之精益奥妙,于愿足矣。况且,若是太在意其书是否为真迹,反而是舍本逐末,也易失本心。” 夕兰和子麟听完,心神陡然清明,而后齐齐行礼,“弟子受教。” 林知意见此情景,蓦然一笑,“先生如此说,晚辈便不惧丑迹露于人前了。”说完便将包袱打开来。 而后抬手,“请观。” 下一刻,嬴律师徒便迫不及待又小心翼翼地人手拿起一本书籍,开始品读起来。 亭内骤然变得安静,只余下偶尔的翻页声。 而林知意则悠然地开始喝起茶,同时时不时瞄一眼嬴律,又瞅一眼夕兰,再看一下子麟。 随着他们一页一页读过去,三人脸上的表情皆没有太大变化,都是宁静平和的模样。 不过,他们的眼睛却都显而易见的越来越亮,眼中的惊喜和惊叹之色更是仿佛要溢出眼眶。 林知意见状,无声而笑,同时彻底放下了心。 哎呀,不愧是她大华夏五千年的文化结晶。 因为她还没读过太多这里的书籍,所以总是怀有几分担心,担心两个不同时空的文化会出现冲突。因此,她特地将那些涉及礼制习俗,年号朝代的全都弃了,只留下那些讲述修身立德,忠君爱国等不会突兀的内容。 当然,她还把那些一眼看上去就对女子不利的内容也删了个干净,比如什么‘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哪怕沾个边的也不行。 这个时代本就男尊女卑,可不会存在什么争议之说。 现在看嬴先生他们的神情,她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