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终于口齿清晰唤了一声 “ 央央 “。
卫蓁道 :“ 你声称自己一介草民 , 又为何敢喊我小名 ?“
祁宴一愣 , 这话音虽冷 , 却含着几分哽咽 , 明显是生气却担忧他 。
祁宴扯了扯手腕 , 背后绳子绑得极紧 , 至少绕了十几圈 , 一时根本扯不开 。
他索性也不挣扎了 , 路在她身前 , 仰视着她道 :“ 公主方才说新寡死了丈夫 , 不是叫草民侍奉的吗 ? 殿下将草民这样绑着 , 草民如何侍奉公主 ? 还是说 …...“ 他顿了一
“ 公主就愚这样绑着草民 , 让草民侍奉 ?“
卫蓁涨红脸看向他 。
祁宴道 :“ 叫草民猜猜 , 公主的丈夫是如何死的 , 莫非是外人说的掉下黄河而死 7“
卫蓁垂下眼看过来 , 祁宴才发现她穿着一身素衣 , 发上未曾佩戴首饰 , 鬓边一缤碎发被泪水打涨 , 脸上清瘦了不少 , 配上这副汊然欲泣 , 黯然神伤的神态 , 倒真像那新寡的妇人一般 。
她搭在裙面上的手握紧又松开 , 祁宴不确定那是不是想来扇他的 。 毕竟自己下落不明这么久 , 她一定担忧极了 , 却得知原来他还好好活着 , 心中必然要生怒火 。
祁宴道 :“ 公主不知 , 你的丈夫落入黄河之中是假死 , 为了迷惑敌军 。“
卫蓁问道 :“ 那为何不派人告诉我 7“
「 因为 , 他的确被追兵追杀 , 那假死的一环 , 不过是他临时起意 , 事先并未告诉过其他人 。 他坠入河水之中 , 一从江河里逃生爬上来 , 便得知她的妻子要赴四国会盟 , 所以在她必经的这座城池里等她 , 想要尽快见到她 , 叫她安心 , 知道他还活得好好的 。“
祁宴看着她在听到自己说出 “ 坠入河水 “ 时眼波微动 , 便知她还是在心疼自己 。
他将脸颊靠上她拿起的手掌 , 轻蹭了蹭她的掌心 , 柔声问道 :“ 公主还舍得打他因 ?“
几滴清泪从她眼睫上落下 , 祁宴实在不忍心看她落泪 , 也不顾身上绑着的绳子 , 倾身而来 , 吻上她的眼角 。
他的身量本就高大 , 将卫蓁被困在一角 , 车内便显得尤为逼仄 , 哪怕他被绑着 , 卫蓁也逃不开他的唇 。
连日来未见的思念化成了一个接着一个缠绵的吻 , 炽热蚀骨 , 她的唇被他强硬地摇开 , 舌尖轻抵 , 卫蓁仰起头来 , 她的情绪在这疾风骤雨般的亲吻中终于渐渐冷静下来 。
祁宴松开她的唠 , 柔声问道 :“ 公主看看 , 我像不像你那位失踪多日的夫君 ?
卫蓁咬唇道 :“ 祁宴 , 你那日离开魏国时与我说 , 无论外头发生何事 , 都希望我
相信你 , 其实早在那时想好日后假死的一计 , 是不是 7“
祁宴一愣 , 解释道 :“ 是 , 不过那时我也不确定是否会用到此计 , 只是心中有了一个想法 , 具体如何还要依据战场上局势而定 , 又害怕你会担忧 , 一时便没有与仿说 。“
“ 那我便没担忧吗 ? “ 她眼中满是委屈 , 别过脸去不肯搭理他 。
祁宴轻声道 :“ 阿蓁 , 先给我解绑可以吗 7“
卫蓁摇头 , 他轻轻叹息一声 , 在她身边坐下 , 道 : “ 其实那日落入河水前 , 蚀选了一处不太涟急的地方 , 但真在其中也十分凶险 , 一个不慎恐怕便被拍打 , 当时就愚着我的妻子还在等我 , 万万不能叫她成为寡妇 。“
身边人无言 , 良久之后 , 祁宴只觉一双手覆上他的手 , 回头看到卫蓁在给他解绑 。 她拙起头 , 眼中波光粼粼 , 愁绪却未褪去 。
卫蓁道 :“ 我是给你解绑了 , 却还是没有原谅你 。“
祁宴点点头 ,“ 我与你保证 , 以后若有这种情况 , 一定与你事先商量 , 不叫你担忧 。
卫蓁不为所动 , 被他从后抱住她 , 想要挣脱 , 反被他援得更紧 , 他将下巴搁在她肩膀上 , 一双手伸到她面前 。
卫蓁垂眸看到他通红的手腕 , 他将脸靠过来 , 道 :“ 手被绑红了 , 公主不帮驸马抹一下药吗 ?“
“ 自己抹 。 “ 卫蓁拿起手绢拭去脸上泪痕 ,“ 别指望我心疼你 。 我在酒楼边叫你站住 , 你还故意给我装 , 我说还没原谅你就是没有 。“
正说着 , 马车忽然停了下来 , 车厢一晃 , 卫蓁身子突然往前栽倒去 , 被祁宴一把抱住 。
卫蓁坐正身子 , 问外头人 : “ 怎么停下了 7“
“ 公主殿下 , 我们到了 。“
车帘外头是一片无际的碧绿草坡 , 他们已经出了城 , 到一处了山坡 。
有一阵马蹄声近 , 随即响起一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