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 火热
琴音未曾停下 , 卫蓁仍在抚琴 , 她从最初的出神后 , 一下便调整过来 。
琴有七弦 , 断了一根 , 她便只拂余下的六根 , 把曲谱在心中过了一遍 , 及时做出了些音色的改变 , 将音调拨高半分 。
曲调由悠扬转向轻快 , 像清泉混混落在山润之中 , 又像夜莺在月下啼呃婉转 …...
一时间四周阗寂无声 。
殿内众人安静聆听 , 不知为何 , 琴仍是相同的琴 , 琴音比起此前好似又多出了一种韵味 。
一直到琴音停下 , 众人方慢慢回过神来 , 余音却一直回荡在心头 , 连绵不消 。
卫蓁将手从琴弦上拙起 , 有血珠沿着她右手掌心滑落 , 接连不断地砸在琴弦上 。
方才那断弦直接扎入她指腹之中 , 卫蓁是忍着剧痛 , 将断弦从血肉中拔出 , 之后又若无其事地抚起琴来 , 这会一曲弹毕 , 便党指尖连着心脏 , 彻骨的疼痛袱来 。
她接过宫人递来的帕子 , 慢慢擦拭指尖 , 便听上方宦官叹息道 :“ 大王 , 此乃姬琴公主之旧琴 。“
此言一出 , 殿内起了一片低低的议论声 。
“ 公主旧琴都由专人看管 , 平素保养得极好 , 今日怎会突然断弦 7“
“ 这好好的一把名琴 , 断弦后再造新弦 , 定比不过从前了 。“
“ 姬琴公主的琴虽多 , 却也每一把都极其珍贵 。 如若抚琴者琴技高超 , 又怎会断弦 7“
宴席中有人拿头 , 往上方偷偷望去 。 灯火幽幽 , 晋王冠冕上的东珠摇晃 , 投下一片阴影 , 将其面容遮挡住 , 然而从其紧捕的唇角 , 可见其心情极度不悦 。
断断续续的交谈声停了下来 , 殿内一时间无人声 。
卫蓁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 晃荡模糊的视线变得清晰 , 她从案几后起身 , 走到玉阶前 。
“ 大王 , 琴弦一向柔韧 , 初学者抚琴 , 手上力气不当 , 便会拨断琴弦 , 今日姬琴公主旧琴 , 于臣下手中毁坏 , 臣下心中亦惶恐 , 然那却弦亦非因臣下而断 。“
“ 非你所断 ?“
卫蓁正要解释 , 冷笑声已经响起 ,“ 楚公主此话 , 不觉荒谬 ?“
若是寻常之人 , 遇此情景 , 定当心中恐惧 , 双膝发软 , 然卫蓁也到底算见过不少大场面 , 压下心头所以的不安 , 缓缓抬起了头 。
“ 臣下这般说 , 并非有意推脱 。 大王爱琴 , 亦然懂琴 , 寻常人若手在弹琴时拨断琴弦 , 琴两侧固定琴弦的琴转 , 必然会被带得有所松动 , 然此琴却如常 , 且琴弦的截断面 , 断裂痕迹平整 , 更像是剪子剪开留下的痕迹 。“
晋王道 : “ 椿公主的意思是 , 此琴弦被人剪断的 ? “
这样的话一出 , 无疑在众人心中揩起了惊涛骇浪 。
晋王语调沉沉的 , 背往后靠了一靠 。
那只青铜酒橄 , 被握在他手心之中 , 拍打着王椅 , 一下一下 , 也拍打在卫蓁的心上 。
老宦官道 : “ 这把琴在展示给公主前 , 一直有宫人专门看管 , 又有谁人会将其剪断 ? 公主此言谬哉 1 “
卫蓁知道自己的解释必须有理可依 , 否则这些话听在晋王耳中 , 更像是她在信口狡辩 。
卫蓁道 :“ 那断了琴弦上 , 截断之处还有一些粉未状黏腻之物 , 这弦被人重新黏补过 。 大王不若叫人来细细一看 。“
老宦官一愣 , 随即看向晋王 。
卫蓁的余光往一旁望去 , 看到祁宴在酒案后的屏风旁 , 他朝着她做口型 : “ 看看琴转 。“
卫蓁不明所以 , 却还是照做 ,“ 请大王允许臣下再看琴一眼 。“
晋王道 :“ 可 “
卫蓁在案几前跪下 , 思索着祁宴为何会叫自己看琴转 , 一瞬间思绪好似被一团光照亮 - 一
在公主府时 , 祁宴曾经给她看过姬琴公主的旧琴 , 给她讲过公主的一些癖好 ,
曾说过姬琴公主每得一把琴 , 都会在琴轶上留下一些记号 。
但面前这一把 , 琴轼完好 , 上面无一点刻画的痕迹 。
既不是姬琴公主的琴 , 卫蓁心中压着的石头一下移开了大半 。
卫蓁仰起头 :“ 大王 , 此琴应当并非姬琴公主旧物 。“
考宣官道 :“ 并非公主旧物 7“
“ 是 。 臣下知晓公主于琴上的一些特殊癖好 , 凡是收得一把宝琴 , 必定会在琴转上刻字 , 记下这是收到的第多少把琴 。 但此琴没有的 。“
晋王沉默了半星 ,“ 这事你从何得知 ?“
卫蓁菀尔一笑 :“ 在来晋国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