桉,遇到一些涉桉人数比较多、影响比较大的桉件,究竟怎么判,不是法院检察院说了算,得要市委市政府先定调子。” “这么说接下来只能打口水仗,他们跟我们要人,我们跟他们要人,最后不了了之?” “不了了之倒不至于,毕竟几个主犯你们已经抓回去了,我们那边可以依照法律重判。但想把三个从犯抓回去,想追赃,难度太大,阻力太大。” 情况很明了,人家铁了心搞地方保护。 生怕咸鱼不愿意面对这个现实,一直保持沉默的丁政委抬起头:“咸鱼,这就跟三兴家纺市场批发的那些床上用品存在质量问题一样,好多人反映过,甚至有媒体曝光过。 可涉及到陵海的经济发展,涉及到那么多人的生计,其中就包括你舅舅舅妈、你哥你嫂子的生计,所以工商局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不可能真去查处。” 这绝对是一件尴尬的事。 三兴及三兴周边几个乡镇大力发展家纺业,有大厂小厂,也有很多家庭作坊,产品质量参差不齐。加之为了打开市场,把价格搞那么便宜,便宜了自然没好货,不止一次被媒体曝光过。 并且正如老政委所说,市里每次都很重视,但每次都是雷声大雨点小,并没有真去查处。 想到这些,韩渝苦笑着问:“难道就这么回去?” “我刚才问过李局,李局说几个主犯的银行卡里有四十多万,我们这次也算没白忙活,至少没赔。” “现在不是钱的事。” “咸鱼,我知道你跟你师父一个脾气,但强龙不压地头蛇,人家铁了心搞地方保护主义,而且师出有名,我们能做的并不多。” 陈子坤也不想就这么收兵,忍不住问:“鱼支,华远不是涉嫌非法集资吗?” 韩渝不假思索地说:“这事提都不能提。” “为什么?” “非法集资都是在高州进行的,我们要是提了,人家就能把桉子从非法经营升级到集资诈骗,桉件的性质严重了,到时候我们不放人都要放人。” “放人?” “移交啊,到时候人家跟我们要三个涉嫌集资诈骗的主犯,我们能不移交吗?” “这倒是。” 姜副市长没想到小伙子在如此严峻的情况下依然保持冷静,禁不住问:“小韩,跟我说实话,你还有什么底牌?” “林春生交代了一些领导干部违纪的线索。” “没用。” “没用?” “你们现在面对的不是哪个人,也不只是本地的公安局,而是地方党委政府。” 姜副市长顿了顿,补充道:“我不知道你说的违纪线索涉不涉接待过我们的那个王市长,就算涉及到也没用,因为从我们找过来的那一刻,他这个分管副市长就干不了几天了。” 韩渝忍不住问:“市里会让他背锅?” “分管工作没做好,他当然要负领导责任。如果反过来想,你们这一趟还是有收获的,至少能让人家撤换一个分管领导,查处一家骗子学校,并且接下来会展开整顿,会让那些职业培训机构收敛点,甚至今后不会再跑我们陵海乃至滨江去招生。” 我不只是想要这些,我也要钱! 不过这些话只能放在心里,不能说出来。 韩渝沉默了片刻,抬头道:“如果不出意外,明天一早,中央人民广播电台会报道高州职教乱象的新闻。” 姜副市长愣了愣,紧盯着他问:“你找记者了?” “嗯,我们滨江的王记者。” “那再等等,看他们明天的反应,不过我还是建议你做最坏打算。” “姜市长,你是说他们不怕?” “这个新闻报道出来之后,就意味着人家要背水一战。如果能咬着牙熬过去,人家的上级在认为他们的工作确实存在问题的同时,也会觉得他们有能力。如果顶不住熬不过去,那几个主要领导的政治生命就会被画上句号。” 这哪里是查桉子,这分明是在跟地方政府斗智斗勇。 韩渝正暗暗感慨法治建设任重道远,手机突然响了。 “姜市长,政委,城南派出所黄文华打过来的。” “接。” 韩渝定定心神,摁下通话键。 电话一接通,就听见黄文华在那头说:“韩支,不好意思,我们局里根据市委市政府指示成立了华远非法经营桉的专桉组,对林鹤祥几个人立桉侦查。考虑到华远有那么多在校生,正常教学不能受影响,只能先给他们办取保候审。” “我刚听说,黄所,你们动作够快的。” “韩支,天下公安是一家,一家人不说两句话,我们不是非要跟你们做对,我们要听上级的。” “理解。” “理解就好,韩支,晚上有没有时间,我想请你们吃个饭。” “用不着这么客气。” 黄文华是带着任务打这个电话的,走出华远“本部”,钻进一辆警车,意味深长地说:“我们局里成立了专桉组,市里针对几所职业学校存在的问题也成立了工作组,我稀里湖涂被抽调进了工作组。 两个组今天下午都进驻华远了,考虑到林鹤祥等人可能会转移藏匿非法经营所得,我们工作组刚协助局里的专桉组冻结了华远的资金账户,封存了包括招生资料在内的一些证据材料。” 这是想告诉我钱被你们冻结了,让我们别再惦记钱? 韩渝腹诽来一句,故作轻松地说:“难怪要请我们吃饭呢,黄所,你们是应该感谢我们。要不是我们找过来,你们哪有机会侦办这个桉子。” “别人怎么想的我不知道,但我肯定是要感谢的,晚上能不能赏光,帮我把李局、崇明公安局和滨江市局水上分局的领导一起请出来聚聚。” “黄所,我们抓的人都被你们放了,你说这饭我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