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连下了两天的雨,不仅地里的庄稼喝饱了水,山上的草木也更茂盛苍翠起来。 许宁言被雨困在家里两天,感觉浑身骨头都要生锈了。 等天气一晴朗,穿上雨靴,背上背篓,叫上狗腿子,上山捡蘑菇去也。 今天上山的人不多,下了两天的雨,地里水太多了,该放水的放水,那些水田旁边的壕沟被雨水冲垮的地方,也要修补一二,需要补种的庄稼,趁着地上有墒,正好补种。 所以大多不得闲,只有孩子和老人们,在山脚附近寻摸一圈,回去添个菜。 原主知道几处鸡枞菌地窝,以前每年会采回去都是便宜了许家人的。 许宁言反正闲着没事,打算上山碰碰运气。 一早上山,还没走出多远,山路两边树叶和草叶上的露水很快就打湿了衣裳。 山路也是泥泞难走,一步三滑。 每一步都险象环生。 狗腿子早就跑到了上面,等了半天没见许宁言跟上来,索性钻到林子里去,也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许宁言好不容易爬上半山腰,去之前记得的鸡枞菌的窝扒拉一下,运气还不赖,找到了一窝鸡枞菌。 挤挤挨挨的一小片都是。 许宁言惊呼一声,忙蹲下来采。 采了没多大一会,狗腿子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正要扑过来,突然站定,冲着许宁言身后大叫起来。 许宁言摸起手边的砍刀,这才回头一看。 她身后不远处,许长风正神色有几分尴尬地从矮灌木后头伸出头来。 “长风叔?你也上山采菌子?”许宁言倒是没多想,冲着许长风招招手。 许长风从灌木丛后走出来,“我是看到你一个人上山,特意跟在你后头,一来是怕你一个人进山出事,二来是想问你点事。” 许宁言一愣,也没多想,还以为许长风是要问谢叔婆的事情。 刚好这一块鸡枞菌都采光了,她也歇口气。 拿旁边还带着露水的树叶子擦干净了手,取下背着的水壶,喝了两口水,才道:“要问我啥事?是关于谢叔婆的事吗?” 许长风犹豫了一下,才开口:“不是,我是想问你,你,你这些年过得好吗?” 许宁言后背的汗毛一下子就竖起来了,不是吧,不是吧,不会那该死的狗血剧情发生在自己身上吧? 会不会自己说不好,许长风就眼含热泪,来一句:闺女啊,你受苦了,我是你爹,亲爹吧? 那些穿越小说里不都这么写吗?命运多舛的灰姑娘,被替换掉人生的真千金?她是属于哪一种? 不过转念一想,许宁言又觉得不可能,许长风可比沈月娥小好些岁数呢,他们俩能有啥瓜葛啊? 而且沈月娥这么猛的吗?给许银来戴绿帽子了? 脑子一下子忍不住就发散开去。 倒是忘记回答了。 许长风却将许宁言的沉默当作了默认,他亲眼看到了许家人对许宁言的态度,还有这几日他拐弯抹角问许宁言的事情,谢叔婆透漏出来的消息。 许长风了然,许宁言肯定过得非常不好。 他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带着几分愧疚之色来:“丫头,是对不住你!若不是因为我自作主张,你不用过这样的日子的——” 许宁言听到这里,冲口而出:“啊,你可千万别告诉我,我是你跟沈月娥的闺女——” 许长风张大了嘴,灌了满口的风,忍不住咳嗽起来。 一边捶着自己的胸口,一边不可思议地看着许宁言:“你说什么?你怎么会是我跟沈月娥的闺女?是哪个在你耳边嚼舌根了?还说了什么闲话了?” 许宁言一愣,啊,不是啊!那就好,那就好! 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松了一口气,不好意思地道:“咳咳,长风叔,你听错了,不,不,是我听错了,长风叔你突然问我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又说对不住我,我就误会了,对不住,对不住哈——” 太尴尬了! 许长风本来愤怒的神色一下子就平静了下来,他叹了一口气:“叔的确是对不住你!你这些年过得不好,说来也是怪叔——” 说着,他示意许宁言坐在了旁边的石头上,“这事说来话长,还得从我当兵那年说起——” 原来当初许长风能去当兵,一来是身体素质过硬,二来是他爹算是烈士,三来呢,是许长风遇到了他生命中的贵人,好兄弟,救命恩人许解放。 这许解放原籍也是荆山县人,家中只剩下他一个,索性就跟着过路的部队当了兵。 好些年都没有来了,那一年刚好回家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