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马春芬心乱如麻,一时间也没了章程,只想暂时躲避。
唱戏的人少了,围观群众的热闹也没法看了,只能四散着离开,只是没一个是往家去的,一个个脚步飞快,六七十岁的老太太也健步如飞的下楼。
好大一个瓜,哪个能憋住不跟人分享呢。
郁招招知道,恐怕半天的时间,郁家这点家务事就能在附近传开,不知道齐家是不是也会听到这些丑闻。
到时候她想嫁进齐家,可就更难了,郁招招心机再深,毕竟也只是一个十九岁的小姑娘,在意识到她妈刚刚的躲避时,心顿时沉了下去。
不行,她不能下乡!
郁招招不是没见过那些从乡下回来探亲的知青。
早几批还不是街道动员强制下乡的知青,那些少年少女下乡的时候,怀揣着带领农民过上好日子的美好憧憬,一个个热烈又激情,可时隔多年,等他们再回家时,眼底的光早就熄灭,一个个面黄肌瘦,与曾经的他们相比,判若两人。
几乎每个回家探亲的第一件事,就是给家里人跪下,求他们想办法让自己回城。
男知青还好些,女知青要是运气不好,没被分到建设兵团,而是去乡下插队,几乎熬不了多久,就会嫁给当地人,甚至没办法判断她到底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
郁招招就见过一个女知青回家探亲的时候带了三个孩子,肚子里还揣着一个,身边跟着自称是她丈夫的男人,那猥琐的相貌,让她回想起来就反胃恶心。
她不能过那样的日子!
郁招招攥紧拳头,为什么郁绒绒不能乖乖替她下乡呢?
她总觉得,一切不该是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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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屿带着郁绒绒回了四合院,他骑着自行车,郁绒绒坐在后座,趁着天色暗了,没人注意,双手环抱在他腰上。
一路上,齐屿都忍着回头看她的冲动。
总觉得好像上当受骗了,可一想到怀里还热乎的结婚证,又安慰自己娶都娶了,还是认命吧。
其实仔细想想,郁绒绒的牙尖嘴利他也是一早就知道的,这可是相亲的时候直接让对方喊她妈的人物,只不过那个时候他色迷心窍,直接给忽略了而已。
而且他一开始找媳妇的本意,不就是想找一个出生清白,又有手段,能应对四合院里那一些无耻之徒的女人吗。
郁绒绒那张胡说八道的嘴巴,或许还能给他带来意外之喜。
这么想着,齐屿蹬腿的动作更卖力了,没一会儿功夫就带着郁绒绒来到了雨花胡同。
“咱们家就在前头,四合院里没有茅房,晚上小解可以用痰盂,大号就得出来上公厕,每天早上附近的住户都会来这里倒痰盂。”
齐屿按下刹车,指了指边上扩散着恶臭的茅房。
一整条胡同的住户,都指望着这间公厕解决五谷轮回问题,因此只有每周收粪便的那两天,这一片的味道才会不那么浓郁。
郁绒绒还来不及为这一片比筒子楼更宽阔的住房环境欣喜,率先就迎来了恶臭攻击。
“呕——”
龙什么时候受过这种罪,之前住筒子楼的时候,好歹每一层楼都有厕所,而且这些厕所都能冲水,一扯拉绳,排出去的东西就被冲没了,而且每一层的住户都会轮流打扫公共卫生间,保持一个相对干净的环境。
以前打扫的活轮到郁家头上时,都是原身做的,但在郁绒绒穿过来后,还没轮到过郁家,所以她并没有真实感触过。
现在倒好,胡同的公厕街道承包了,倒是不用附近的住户打扫,可家家户户的痰盂,实打实是每家每户自己倒,自己冲洗的。
“呕——”
郁绒绒又干呕了一声,“你倒!”
她骄纵的说道。
“好,我倒。”
齐屿也没想过让郁绒绒做这种事,只是提前告知她四合院的有别于筒子楼的一些生活习惯。
离开公厕,再往前骑了五十多米,就到了齐屿家所在的四合院。
他们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现在的人没什么夜间活动,有些住户已经睡下了,有些人家聚在院子里,还在闲聊着什么。
见到齐屿推着自行车进来,身边还跟着一个穿着红裙,看上去格外漂亮的小姑娘,顿时炸开了锅。
齐屿知道这些人说不出人话,先他们一步把他们的嘴巴堵上。
“这是我媳妇,郁绒绒,我们今天刚领了证。”
说着,齐屿掏出那袋基本被掏空的糖袋子,在场的每个人都均等分到一颗。
就这样,齐屿海觉得自己亏了,和之前在郁绒绒家那边分糖时的大方相比,判若两人。
“怎么就领证了呢,小齐你这事做的糊涂,之前应该把人领回来,让我们这些长辈给你长长眼啊?”
看着手里寒暄的一颗喜糖,说话的老头脸色十分难看。
这是和齐屿同住在中院的林大齐,也是院里的管事大爷。
他们这栋四合院一共有三个管事大爷,分别是住在中原的林大齐林大爷,住在前院的管事二爷王军,住在三进院的三大爷王福贵。
林大齐住在中院的东厢房,东厢一共三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