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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国的小巷子里, 偶尔有行人经过，大部分都神情稀奇打量着巷子里的池君宁和池宙，主要在看池宙这个刚脱下公仔服的小孩儿。
七八岁的样子, 白衣黑裤, 清朗若松, 手腕上还绑着风格很古典的红色手链和一根稍显幼稚的彩色头绳。
“你手腕上的这根头绳——”池君宁走近瞧了几眼，轻啧一声, “从实招来，你又收了谁家小姑娘的礼物？”
池宙将公仔服抱在怀里, 一手拎矿泉水，一手拎变声器和他的那个大海螺。
“网上买的头绳，我屋子有一罐子, 匀您一根？”
池君宁：“……”
一罐子就匀一根？抠门儿子。
“你买头绳做什么？扎小揪？”
“栀梨上次睡午觉头绳丢了。”
池君宁品了品池宙的这个解释，三两步追上人，调侃道：“你认识的小妹妹也有几个吧？从前怎么不见你这么上心？”又是假装海绵宝宝给人送礼物，又是手腕戴头绳给人备着, 她儿子知不知道手腕上的头绳一般是男生有女朋友的象征？
小妹妹指的自然是池君宁和傅爸爸朋友家的小孩儿或者傅爷爷和左奶奶故交家的小辈，逢年过节走亲访友，几个小孩儿间总能见上几面。
池宙看她一眼，不答反问道：“也没见您特地照着菜谱研究怎么把茄子烧得更好吃一点，怎么抛能再多抛一个橘子。”
用他爸的话来讲，池君宁女士前段时间那股子研究抛橘子的热情不亚于当年追他的热情。
池君宁被池宙一怼，也笑了。
她陪着池宙往外走了几步，由衷感慨道：“栀梨还真是我见过的最可爱的小孩儿，真想拿你这个臭小子去换。”
“唉。”池宙叹了一声气，抱紧怀里的公仔服，“您想得可真美。”
池君宁：“……”
你倒是难得这么有自知之明。
“你的大海螺真能聊天么？”
“您不相信我也得相信您老公。”池宙脚步一顿, 倏地低头去看他手里的大海螺，清俊的小脸上闪过懊恼。
他和栀梨说了一堆话，怎么忘了告诉栀梨怎么用大海螺了？
——
广场这边，栀梨还在很认真地瞅着刚收到的大海螺，而收到的那几根气球则系在了白嫩的小手腕上。
这个海螺比她从前在饭桌上见过的海螺都大，快有两只小手摊开一样大了，被洗刷得很透彻的白色外壳，带着一丁点儿的蓝色纹路。
面前伸来一只大手，凸起的腕骨上压着象牙白的表盘。
“能让爸爸看看它么？”
栀梨抬起头，顺着伸来的手望见了蒋彦恒，重重点头，脆声道：“能呀！”
蒋彦恒从栀梨手里接过系着吊绳的大海螺，刚入手就察觉到这个海螺属于人造海螺，指腹沿着张口往里探能摸到密实的机械组件。
这倒是出乎蒋彦恒的意料。
他以为池宙那小子从哪个海边捡到的海螺送给栀梨，结果这个海螺还是个科技产物。
“爸爸，海绵宝宝说能用它和任何人说话！”栀梨说起话来，澄澈明亮的杏眸里像洒了星星，“而且能用一百年呢！”
栀梨摸着兜兜里的果干，开心极了。
她再也不怕记忆罐子里的果干吃完了，还能每天都和外婆说话啦！
小孩儿的脸上根本藏不住情绪，让人一眼就能看透。
蒋彦恒俯身和栀梨视线相平，向来冷峻的脸上划过一丝浅淡的笑，用手掌轻轻摸了摸栀梨的小脑袋瓜，声音含着从未有过的温和，“对，爸爸刚才帮你检查过了，它能用上一百年。”
栀梨顿时扬起又大又甜的笑容。
“我要谢谢海绵宝宝！”
徐轻盈心底再度涌出几丝酸涩。
这个大海螺能用上一百年，但小孩子的童心哪能延续一百年。
“喂。”
徐轻盈用手里的玫瑰花戳了下蒋彦恒的手背，压低声音问，“这个大海螺到底谁给的？”
蒋彦恒扫了眼被戳过的手背，再忆及徐轻盈的那声喂，神色淡淡道：“谁知道呢。”
徐轻盈：“……”
你真不知道能让那个海绵宝宝靠近栀梨？
蒋越潇注意到栀梨注意力都被大海螺吸引，不再掉眼泪了，悬起的心重新落了回去，抬眸环顾四周，恰好看见有卖饮料的复古餐车。
他想不到弄大海螺让小屁孩开心，总能给小屁孩买杯橙汁喝。
“我过去买个东西。”蒋越潇扔下这句话，飞快地跑向不远处的复古餐车，用着流利的当地话说道，“两杯橙汁，谢谢。”
刚说完，蒋越潇一顿。
他如果只买两杯橙汁回去，小屁孩那种不会一个人喝独食的性格一定还得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