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陌生人的一句肯定,一句赞美,往往胜过亲朋的敷衍应答与无脑吹捧。
同样的,外人的话往往比亲人的话更具说服力。
“老哥啊,你家三个孩子长大了,各有各的家庭生活。弯弯虽然没有成家,可她已经脱离家人的庇护自立门庭,独自在山里安安稳稳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种的蔬果是辛劳所得,你们却一再要求把她的劳动成果给另外两个孩子做人情,这公平吗?你说她们是手足,为什么阿远阿茵从来不主动提出与她平分利益?
是他们没有吗?还是舍不得?你无需帮他们找理由说有苦衷,谁没有苦衷?弯弯不肯妥协,其中没有苦衷吗?都是你的孩子,为什么你会认为长子、长女有苦衷,小女儿就必须乐呵呵像个傻子似地任凭兄姐随意抽自己的血?她不会痛吗?还是你们做父母的认为她不痛?当年我就看不惯你们家的做法……”
身为歌手,学学怎么写曲作词还行,甚至多学两样乐器亦不过分。
当时弯弯抗议课程太多,都不想学,然后桑茵这个好大姐把写曲作词的课程剔除了。加了书法,乐器多加了几种,向他打听东、西方知名的贵族礼仪、仪态讲师。
更过分的是,她还异想天开让弯弯一个未成年学品酒。
简直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在桑茵的眼里,她最大的所图除了财富,更希望小妹能够进入首都权贵圈。当然不是交际,毕竟是亲妹。想让桑家既富且贵,嫁给权贵是最好的途径。
当时的桑家其他人是什么态度呢?
在他看来,桑家老大绝对是明白老二心思的,身为既得利益者之一,他凡事不关心。但会在小妹发脾气时站到老二那边,让小妹认为自己的抗议是错的。
桑家二老不了解年轻人的想法,但相信老二肯定不会害老三,因为她们是亲姐妹。
做姐姐的管束小的,很正常,甚至是父母的幸运。
为了让老三成才,做父母的当然要撒手不管,任她们手足沟通去。苦命的是老三,全家没一个人站在她那边的,便以为是自己错了。
当时网上有句话很流行,什么当所有人都认为你是错的,那就要好好反省了。
于是,她发完脾气,开始自省,然后妥协。
把他这个外人看得憋屈至极,却又不方便说什么,毕竟她们才是一家人。实在忍不住便明里暗里提点两句,不仅提点弯弯,也提醒桑家二老。
可惜,弯弯年纪小依赖亲情就算了,两位大家长也搞不清状况。
不过那是老皇历了,不提也罢,徒让桑家二老的心情雪上加霜。
“我当时就看出她是个性子特别大的孩子,一旦触底反弹,你们全家都得遭殃。”龙叔看着眼角湿湿的桑国平,心里既同情又觉得好气,“被我说中了吧。
你们若真是为了孩子们好,就要一碗水端平,别整天为了大家好逮着最小那个欺负。患均不患寡,你家老三最穷,做父母的还整天逼她掏好东西贴补另外两个孩子,她能不疯吗?”
多年前他就知道,桑家赚钱最厉害那个,将来必然是最穷的,果不其然。
现在才疯,还不是为了钱财,他都佩服她的忍耐力了。
“她受了那么多罪,家人还试图榨干她的利用价值。”龙律师叹道,“老哥啊,儿孙自有儿孙福。你家老三重情,就帮帮她,别让那两个把她当摇钱树了。”
他相信,乐、尚两家姻亲突然去兰溪村,其中必有桑茵的手段。
怂恿,明示暗示,让重利的两家人一拍即合。而她的财务状况堪忧,除了钱和老三本人亲临,已经没有人可以帮她。等走投无路的时候,必有大招。
如果那时桑家二老还站在长女那边,老三铁定发飙。
她可是京中玄门高层暗中关注的异人新秀,尤其是他龙家。族长大哥已经暗中传话,让他多留意桑家二老的动向和心态。
桑家老三心态稳定又孝顺,只要父母安乐无忧,她出不了大状况。
所以,他和老伴今天是特意来跟桑家二老“巧遇”的。因为有人告诉他,桑家二老最近常出门旅游,去的地方全是庙宇,并暗戳戳地到处打听得道高人。
找得道高人作甚?当然是驱邪。
桑家谁最邪?当然是他们最看重的异人新秀桑家小老三。为保小老三的安宁,找人帮助桑家老二解决官司纠纷是不可能的。
谁犯错,谁承担后果。
欲壑难填,帮得她一次就要帮
只要稳住桑家二老,便天下太平。
桑国平和李瑜被龙叔说得泪眼汪汪,悔不当初,忍不住道出心中最担忧的:
“可阿远说,她跟国外的神棍学了害人的邪术。”
学邪术不可怕,可怕的是她想把亲哥的脑袋拧下来,这完全不像他们家老三的脾性。他们家老三最重亲情,甭说做,换作以前的她连说都不会说这种话。
这的确是最可怕的,龙叔深以为然,脸上仍然挂着轻松的笑容宽慰二老:
“那是气话,术法邪不邪的,见仁见智吧。就像一把刀,如果用来切菜那就是菜刀;用来行凶,那就是凶器;害人的术法才叫邪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