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很轻松的氛围里,上午的时间很快过去。
山间的气候变得很快,早上还有一些阳光,结果到了午后就没有一点儿金色了。
太阳被遮住,天暗了一些,好在没有完全晦暗,大家只是庆幸重要的关键部分趁着清早阳光好的时候赶紧拍了,不然这会儿暗暗的,有补光画面感觉也不够好,不如上午。
“在山里不要乱走啊。”安虞柚提醒一句。
工作人员纷纷应是,唯一没听到的是出寨到一边儿去打电话的小汪。
家里抱怨他过年不回家,姐姐还埋怨起了姐夫,但小汪也知道最近导演组很难过,他回家就是催婚和相亲,所以这才积极地过来出差,顺便圆梦,多多了解他的偶像。
“嘶,好安静。”挂了电话,一转头,他才觉得有些不对,这林子里未免太过于安静了,连风声和枯枝树木的作响都听不见,他心里一个咯噔。
往印象里苗寨口的方向走了一段,明明是不到两百米的距离,他原本还能很清楚看到寨子口的,结果走了有二十分钟,他愣是没找到入口地方。
小汪呆愣半晌,下意识地打了个抖。
随即,他后知后觉地感到自己似乎背了个沉重的“包袱”。
“怎、怎么天黑了……”小汪不敢大动作,往前跑了好几步,越走越沉重,周围的天好似也黑了,树木像是张牙舞爪的手,一下向他收拢起来。
他的手抖了抖,勉强从口袋里面摸出来了一块镜子,颤抖着手找准了角度好照着身后。
镜鬼一类也存在,但山中通常不会有这类型的鬼怪,像是感到压抑阴寒、身体好像背了石头而难以行走,都不是常规镜鬼的能力。
所以可以尝试用镜子来观察自己是否真的着了道。
借着光亮,他看到了镜子里的黑影,随即心头一沉,口中发苦,心肝都在发颤。
此前从未直接单独面对过野生鬼怪,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运气这般不济,就这么在山林里遇上真的了。
那身影通体漆黑,在镜中的影子周围仿佛长了一圈似有生命的毛,移动速度诡异、类似于一段段瞬移,有呜咽哀戚之声,肢体细观察看有一定的异常,尤其是脖子的地方,好像怪怪的,十分诡异地歪向了一边儿,好似没了支撑一般。
小汪抿抿唇,继续往前走,最终确定它确实一直在跟随他,并且这疑似是一个吊死鬼——能被照出来,等级至少是D级。
山林间树木发出好似哭泣一般的呜呜声,周围树木的形态愈发诡异。
小汪体力到了极限,一个踉跄被绊倒在地,心中满是绝望。
“咻——”
小汪感到自己的后脑壳被什么东西砸了一下,不轻不重,但是疼。
他下意识回过头去,不等他升起即将被鬼怪吃干净的恐惧,就愣在了那里。
眼前空地干干净净。
清风吹过,最后一丝晦暗也消散了。
哪有什么鬼怪。
遮住太阳的阴云散开了一点,眼前一切都清晰了。
所谓的树木鬼影重新变回了冬日最常见的树木的样子。
“啊这……”小汪支棱着站起来,从上到下摸了一把自己确定没有少了条胳臂腿,又碰了碰自己好像已经肿起来还在发疼的后脑壳。
“我是梦魇了吗?还是都是我的幻觉错觉?是我疑心病了吗?”他百思不得其解。
树木发出簌簌声响。
他警惕地抬头看去。
“可找到你了,姥姥让我往这个方向寻准没错。”安虞柚笑笑。
“在山里头不要乱跑哦。”
“是,是的!”小汪瞬间站直,好像在她的笑容中被注入了勇气,一下子轻松起来。
回去路上,小汪已经完全平复了情绪,和安虞柚确认自己有了“奇遇”并被救命,他感激之余涌起一股别样的兴奋。
“所以,是姥姥算的?”小汪瞪大了眼睛,满脸写着好奇,现在的他好像重新活了过来,又变回了原本乐观的模样。
“唔,不用刻意算,反正就是知道,毕竟缠你的是个不听话的吊死鬼嘛,已经被送走了,不用多想。”
“好的好的,”小汪粗神经地感慨并赞美,“真厉害!不愧是我们姥姥。”
安虞柚瞥他一眼,似笑非笑。
小汪嘿嘿笑了两声,擦了擦额头上之前留下的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