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升起, 万物光明。
一头妖抱着一个人下山。
阿忘对苍鹫方才的冒犯, 点评道:“明明是妖,却要当俗人。”
苍鹫不搭理她的言语。阿忘可不要放过他:“口是心非的东西,你要我,我又没说不行。”
“你不必骂自己, ”苍鹫本不想说话, 只一路不快不慢地前行着,但怀中女子不老实, 非要说些话来勾引他,真是个不成熟的自毁者, 明明心下无意却偏要装成有意, 等他真起了食用心思, 她又要躲开, 还轻瞪着一双湿朦朦眼眸,仿佛他做下了罪大恶极的惨事,“你虽然口是心非,但你不是东西。”
阿忘被苍鹫言语弄得一怔, 什么呀, 她在骂他可没骂自己。而且“不是东西”这样的安慰, 若非他是妖,阿忘倒要以为他在骂她了。
阿忘咬唇笑道:“你才不是东西, 我是你口中的贡品, 和物件的区别在哪里。”
“物件很硬,”苍鹫拧眉停顿片刻,继续道, “你很软。”
“妖也会爱上轻薄这件事?”阿忘故意抚上他抱她的手, 捉他的指骨玩, 真是硬邦邦的物件质感的妖骨,那层皮不过轻覆。
苍鹫认真回答她的问题,却得了个轻薄的名头,他捏了一把她的腿,确实很软啊……
阿忘被这猝不及防的一捏,心下微颤,嘴唇微开有些茫然:“你捏我做什么,难不成在挑选从哪下口?”
苍鹫道:“试过了,你很软。”
阿忘羞恼起来,真是个傻子呆子痴子,这妖如此痴呆还是杀了为好,阿忘咬上他肩膀,真硬,咯疼她牙了。
“试过了,你很硬。你个物件。”
苍鹫道:“你咬不动,就算我断骨扔到你口中,你也只能含着,嚼不碎也吞不下。”
苍鹫说完单手抱住她,另一只手摸着她唇探进去,大发慈悲道:“咬吧。”
他要证明他所言非虚,可没有口是心非故意骗她。
她口小,他只将食指探进去,又软又暖还不承认,他只是叙述事实罢了。
阿忘这下真恼了,这妖实在是……一本正经调戏她,还说为她好。
她狠狠咬了他一口,果真咬不动,连皮都没破。阿忘扭过头去,为这妖的坚硬死板不知变通感到微微烦躁。
苍鹫以为她是明白了苦心顺服了,将手收回去,拇指食指轻轻摩挲,上面是她的涎水。他不觉得脏,甚至涌起一种陌生的冲动,苍鹫拧着眉头压下冲动,重新好好抱住她。
他不觉脏她却嫌弃他,擅自将沾过尘灰与血腥的食指探入她口中,不愧是粗野莽荒之地出来的妖怪,不知礼数不知羞。
而苍鹫确实以为自己是在怜悯她,妖山里可没有妖会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主动送到其他妖口中,这简直是愚不可及的自残。
怀中女子如此弱小,食物喂到口中都咬不动,若为妖只能凄惨地死去。真是难以养活。
阿忘想要惩罚他,却不知从何下手,这妖古板强大又淫.秽,简直是蒸不烂、煮不熟、捶不匾、炒不爆、响珰珰一粒铜豌豆*,吃还无法下口,只能咯碎自己牙徒叹息。
她抚上他耳垂,使劲捏了捏,总算有处软的,不叫她无法发泄。
“物件身上竟也有心软之处。”她不满足地抚上他头顶.弄乱他头发,“苍鹫,你是妖山的妖,却只能当我的物件儿。”
“我也不亏待你,”她在他耳畔吐气如兰,“我饶恕你方才的冒犯。”
苍鹫古板地任她玩,玩他手指也好,耳垂也罢,弄他发丝也可,在苍鹫看来就像是只猫无聊又无可奈何的反抗。
可怜兮兮的,弄不伤他只能干瞪眼。
“你饿吗?”苍鹫问。若她饿他就加快脚步。苍鹫心想,这女子或许是饿了,在像他求食。烦躁不安都是她饥饿的体现。
阿忘不答他,只顾玩他头发。
苍鹫捏了下她大腿提醒她回答问题。
阿忘脸上泛起红晕,恼道:“你在做什么?”
“饿不饿?”他不厌其烦重复问道。苍鹫心想这真是用了他半辈子的耐心,去关心一个弱小的人类会不会被饿死。
阿忘真是气得牙痒痒,什么嘛,妖脑子到底是什么构造。
“饿,”阿忘羞狠狠道,“饿得想把你千刀万剐片了吃。”
“撒谎,”苍鹫平静道,“人不吃妖。”
“可我就要吃你,”阿忘咬牙道,“你欺负我还装出一副正直模样,可恶的妖类。”
苍鹫拧眉,他什么时候欺负过她。没有咬她看起来就很好吃的唇瓣,也没有享用那双诱人的眼眸,更未埋首于她柔软之处细细品尝,他已经心慈手软到不像自己,她却污蔑他在欺负她。
不可以忍。
苍鹫一手上滑掐住她腰,一手掐住她下颚,她像个玩偶一样悬空,且抬着下巴受惊垂怜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