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上午临走前,又在咱们山上转了一圈,指着养鸡场说咱们虽然找人给它们骟了,但飞羽没剪,让你赶紧数数有没有鸡扑腾着飞出去的。”
林煜文一听,筷子就顿住了。
是哦!
当初他只知道没被阉割过的雄性家禽家畜味道都不好吃,所以当初小鸡仔稍微大点儿,他就赶紧请了手艺人上来把公鸡统统都给阉掉。
阉掉的小公鸡味道暂且不论,光是饲养上就明显让人感觉到温驯不少。
就算骟鸡性格更加温驯,可他到底还是留了二三十只公鸡准备明年孵小鸡用。
林煜文腾地站起:“别整得我好好儿的种鸡,飞了!”
银朱没好气,拉他袖子:“坐下赶紧吃吧,现在也晚了,吃完饭去一样。”
林煜文只得重新坐下吃饭。
不过吃饭时,林煜文还嘟嘟囔囔说个不停。
他既想把种鸡圈起来,又担心好容易精心挑选的贼强壮结实的种鸡,养在笼子里又被圈坏。
银朱好笑他从来可不是什么爱操心的性子,现如今竟然比她还多虑,夹了一筷子菜给他:“赶紧吃,吃完了去山上瞧瞧再说。兴许还没飞出去几只呢。”
林煜文长叹一声,只能先这么想自我安慰了。
毕竟才发现这么个大漏洞,要不是王阿婆她们提醒,林煜文到现在还不知道呢!
到底是心里惦记着事儿,林煜文匆匆几口就把碗里的饭菜扒完,起身抓起捕网就要上山。
银朱同样快速吃完,她临走前去主卧看了眼,见锦书已经睡得差不多了,便轻声把他叫醒。
银朱是在家给锦书泡了瓶奶粉才出的门,等银朱抱着孩子找到林煜文时,只见林煜文正挠头。
“怎么?”银朱上前问道。
林煜文指了指面前的网子,这处的尼龙网挂得相对来说还算是比较高的,但鸡要是真扑腾起来,竟然也能翻过。
只是看上去鸡翻越时好像也没那么轻松,毕竟网上挂着好几根碎的鸡毛。
银朱上前看了眼,家里的农事她一般没插手,也看不出来个一二三,便问:“我瞧着好像也没飞走太多只的样子。”
林煜文苦笑,详细给老婆解释:“我看着不像是咱们家的鸡飞出去,反倒更像是外面的鸡飞进来。”
接着,林煜文就说起刚才他上山,沿着当初挂网那一圈细细巡视过去,他发现在一些犄角旮旯处,有鸡蛋!
“咱们家的鸡下蛋了?”银朱问。
“蛋、蛋!”听到每天要吃的蛋羹,锦书激动起来,直在银朱怀里蹦跶。
林煜文下一秒就把儿子搂自己怀里,他接着又摇头:“我听三表伯说,刚长大的母鸡头一批蛋都比较小,但我看到的鸡蛋大。”
倒也没有那么大,就是正常土鸡蛋的大小。规格上肯定比不得商品鸡蛋那样硕大,但掂起来也是沉甸甸的。
说着,林煜文就带着银朱到他发现鸡蛋的几处。
银朱要比林煜文更细心敏锐些,看了那些藏匿隐蔽的鸡蛋,想起他们当初刚来村里,回忆道:
“咱们春天刚来,你在镇上买的土鸡蛋有些只有三十多克,应该就是三表伯口中所说的头年鸡蛋。后来过夏后,那种特别小个的鸡蛋就渐渐少了,应该是母鸡长大,下蛋经验也更多,下得蛋也就更大了。”
而躺在一层薄薄干草下面的鸡蛋,明显就是正常土鸡蛋的大小,压根儿不是春天时那种下个头的蛋。
银朱怀疑:“难不成,咱们家的鸡比较厉害?刚下的蛋,规格就比普通的大?”
林煜文也挠头:“不对啊,我算算,应该也没到能下蛋的时候。”况且,三表伯不也说过么,秋冬天鸡本身也就不爱下蛋。
锦书却馋得不行,他现在每天吃奶越发少了,吃食物却更多。
中午他还没吃就睡了,醒来也只有一瓶奶可以喝。如今肚量见长,这一瓶奶对锦书来说,简直就是洒洒水,压根填不饱肚子。
见儿子嗷嗷要吃蛋蛋,林煜文蹲下把鸡蛋捡起塞儿子怀里。
银朱白他一眼,嘱咐道:“小心别让他上嘴啃。”
说着,锦书还就双手抱着鸡蛋往嘴里填……
林煜文直接把鸡蛋拽出来,也不管儿子急得嗷嗷叫,给了媳妇。
一家三口都很自然地以为这就是自家养的鸡下的蛋,没收起来动作自然流畅,习以为常。
可野鸡妈妈远远走来,发现自家“孩子”被恶人捡走,张牙舞爪挥着双翅咯咯咯咯往林煜文这边啄。
看着不远处飞着滑翔而来的、毛色鲜艳明亮的野鸡,林煜文愣住了,银朱也睁大双眼:“林煜文,那、那是咱们家的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