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点,她就杀了……
杀了花一棠!
“林随安!”
突然,一团暖暖的白扑上来紧紧抱住了她,视线和鼻腔里充满了缤纷灿烂的果木香,林随安呆住了,心脏隔着薄薄的衣物贴到了另一颗心脏上,同样急促的心跳,同样炽热的温度。
一颗鸽子蛋大小的夜明珠咕噜噜滚到了脚边,温柔的明光抚慰着她狂乱的心,渐渐的,她的心跳慢了下来,那些漂浮着腐烂和血腥气息的杀意一层层褪去,透出了水落石出的清亮和洁净。
于此相对的,另一个心跳却越来越快,咚咚咚激荡着胸腔,震得林随安半边身子都酥了。
花一棠在发抖:“好黑好黑好黑好黑!”
林随安眨了眨眼,噗一声笑了,拍了拍花一棠的后背。
“你怕黑啊?”
“我堂堂七尺男儿,自、自然是怕的!”花一棠双臂死死箍住她的腰,越箍越紧。
“咳,你的夜明珠掉了。”
花一棠委委屈屈放开林随安,捡起夜明珠照了照,面色大变,“你受伤了!”
林随安这才想起身上大约是沾了裘老庄主的血,笑着摇了摇头,“是别人的血——”
花一棠攥着林随安的手腕高举,目光灼灼瞪着她。
林随安的手背上皮开肉绽,很是惨烈。
林随安:“啊,忘了。”
“我上次给你的伤药呢?”
“哦。”
林随安从怀里摸出小瓷瓶,花一棠一把抢过,一手托着,一手上药,那药膏也不知道是什么成分,止血止疼效果奇佳,冰冰凉凉的,林随安却觉得有些痒,目光不自在移向四周,在夜明珠的光线下,勉强能看到这是一间较大的密室,差不多有裘老庄主茶室的五分之一,他们所在位置正好是密室中央,左侧是一面书架,上面空荡荡的,没有任何书籍和摆设,右侧是一方茶案,茶案上摆着一个茶壶,两个茶盏,沉积灰重,应该是许久都没有人用过了。
正前方摆着一张双人床榻,两个枕头,被褥叠得整整齐齐,床头还挂着一件轻薄的红色纱衣。
“裘老庄主怎么死的?”花一棠突然问道。
“应该是中了龙神果之毒,爆心而亡。”林随安道,“死之前,神志不清,体质有异,很是诡异。”
花一棠“刺啦”撕下两截内衫衣摆,捧着林随安的手小心包扎,语气有些犹豫,“你刚刚……”
林随安叹了口气,“一时不慎,也中毒了。”
花一棠豁然抬眼,眸光惊惧。
“没事,刚吃了方大夫的解药,已经好多了。”林随安忙宽慰道。
花一棠抿紧嘴唇,靠近半步,呼吸几乎吹在林随安耳廓上,林随安痒得不行,退了半步,不想花一棠突然手上用力将她拽了回去,这一拽,两个人几乎又贴在了一起。
花一棠脖颈以可以目测的速度变红了,可依然死死拽着林随安的手腕,“离我近些。”
林随安不自觉吞了吞口水,意味深长瞥了那床榻一眼,“啊?”
“我身上水浴银蟾的熏香是解药的药引。”
“……”
林随安用缠满绷带的手搓了搓鼻子,“咳,那个,你怎么在这儿?”
“贤德庄说你杀了裘老庄主,派人来四面庄抓人,朱家主将我藏入了私库的密道中,里面有机关,不知不觉就走到这儿了。”花一棠包扎好另一只手,小心握着林随安的手腕,好像生怕她跑了一般,“你是从贤德庄的密道过来的?”
林随安点头,“裘老庄主死时,我在他的回忆里看到了密道的入口。”
花一棠鼓起腮帮子,像只气鼓鼓的河豚。
林随安无辜,“他恰好死在我眼前,我不是故意看他眼睛的。”
花一棠叹气,转目四望,“四面庄和贤德庄为何要建一条连通的密道?还要在中间建一座密室?”
林随安:“这条密道应该只有裘朱两家的家主知道。”
“裘鸿不知道?”
“裘鸿继任家主的时候,裘老庄主已经糊涂了,大约是忘了告诉他。”
二人对视一眼,开始四处翻查,可翻了半天,除了两手灰,什么有用的线索都没找到。
林随安拎起床头的红色纱衣抖了抖,灰尘飞扬,呛得她打了个喷嚏,花一棠突然面色大窘,一把抢走纱衣,扔到了床上。
林随安一头雾水瞅着他,花一棠不自在用衣襟擦了擦手,“此衣名为临晚镜纱衣,乃为贴身衣物,多用于增、增进情谊之用……”
那红色纱衣单薄如蝉翼,莫说一件,就算穿上十件八件,也没有任何遮挡效果,贴身穿着,自是通风凉爽,半|隐半|透,风|情|绰约。
林随安挑眉,“花家四郎果然博学多才,见多识广。”
花一棠顿时涨了个大红脸:“我我我才才不是,我就就就就是在书书书书里读到过——”
“慢着,”林随安突然想到了一个啼笑皆非的可能性,“莫非这间密室其实是裘朱两家家主用来偷偷幽|会的地方?!
“……”
一时间,气氛迷之尴尬。
花一棠抽出小扇子,疯狂扇风,一边扇一边左顾右盼,就是不敢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