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脸庞深深地埋在了一片蓬松的雪地里。 只不过这雪一点儿也不冷,反而暖暖的,香香的。 嗯… 好像还会跳… 这熟悉的感觉… 好像…突然想师姐了… …… 当一些走马灯似的碎碎念和画面掠过脑海过后,秦琅便在耳边一声声逐渐模糊的“少侠”的呼唤中,彻底晕厥了过去。 …… 江湖险恶… 没想到薛贵老登,居然在他那张人皮面具上下了毒… ———————— 这之后,秦琅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说是梦,其实就是现实世界发生的一些事情的投影。 毕竟秦琅中的只是软筋散,是薛贵涂抹在面具表面的一种蒙汗药级别的毒,因为面具戴在自己脸上的关系所以不敢下的太狠,内力基础比较扎实的习武之人都能轻易解掉。 秦琅虽然因为失去内力的关系中了招,但也因为毒性较弱,没有被永久剥夺感官。 因此,当自己晕倒在那个叫轩然的大波里…呸…叫轩然的丫鬟怀里之后,秦琅好几次半醒不醒,都能稍微感知到周围的一些事情。 …… 比如自己被送到了一张床上。 比如有一个青衫少女喂自己服下了一枚药丸。 比如青衫少女和轩儿叽叽喳喳磨蹭了半天,才帮自己脱掉了衣裤。 再接着,就是两个少女的一些交谈内容。 提到了什么“潘安”“嫪毐”“天合宗”“宗门催促”“三天两夜”之类的东西。 …… 总之当秦琅醒转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杀完薛贵的三天后了。 秦琅只身处于一件客栈房间内,那个在街上跟自己搭讪的丫鬟轩然,还有青衫少女,都已经不在。 房间里徒留一抹伊人余香,清清淡淡,袅袅绕绕,跟天山师姐身上那种馥郁撩人的熟女幽香相比,倒是别有一番动人的少女风情。 不过话说回来,自己显然也算是被人救了。 以前在天山上,师姐就警告过秦琅,像他这种年轻力壮的小伙子,要是哪天在江湖上昏迷倒下,很可能就会被一些不正经的女子门派捡去,作为人畜圈养起来,为她们长期提供美容养颜的滋补药品什么的。 昨天那种情况,尽管在剑平县被捡去熬药的可能性比较小,但扑街这种事情总归都是不安全的。 幸好秦琅遇到的不是什么不正经门派,而是两个善良的女孩子。 …… 如果说薛贵不惜在自己的人皮面具上淬毒,让秦琅感受到了江湖险恶的一面。 那么秦琅被两名陌生少女救治,则又让他感受到了江湖里侠肝义胆的一面。 黑与白,正与邪… 果然不论什么世界,都是二元并存的,不说好坏,至少世界也是因此而精彩吧。 …… 当当当—— “客官?客官?” “我在!” 初入江湖的少侠正心生感慨呢,门外突然有人敲门,原来是店小二来催房。 秦琅可能比两名少女预计的还要稍微多睡了一夜,既然客房已经到期,已然解毒的秦琅也没理由继续留在这里了。 “咦?” 只不过离开之前,秦琅倒是在枕边发现了一枚银片,看上面雕制的半只蝴蝶,多半是那两名少女中的一位,遗落的发饰的一部分。 行,这下到算是有途径报恩了。 秦琅将其收好,想着以后要是能遇见此物主人,定要答谢这次恩情。 不过在此之前,出了客栈的秦琅发现,自己接下来不论是选择自由地闯荡江湖也好,还是继续去寻找《心魔录》上最后一人也好,其实都面临着一个很现实的阻碍。 那就是人在江湖,衣食住行,是要花钱的。 …… 秦琅在天山二十年,过的是幕天席地,狩猎摘采的日子,除此之外就是通过师姐养的一只神异的霄飞练来获悉山下红尘事。 黄白之物什么的,可以说连见都没见过。 如今身无分文,秦琅别说离开剑平县继续闯荡江湖了,就连眼下的食宿都成问题。 偏偏这小小剑平县里,人人务农,商皆家营,莫说镖局武馆,连个庖丁樵夫的营生都找不到。 常言道,一文钱难倒英雄汉。 别看秦琅三天前入狱杀贼,做的是英雄行径,可如今囊中羞涩,英雄至此也未必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