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是。”
男人若有所思:“前阵子高专两个一年级生都被变成了物品——是那只猫干的吧?就像把我变成咒具一样?”
草太一惊,问:“你怎么知道?”
“我可不屑于打探这种消息,”甚尔嗤笑一声,“五条家动作大得很,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们家少主出事了。况且,那两个自称最强的小子也没想过隐瞒吧?”
……确实。
想到兴奋地要将新皮肤昭告天下的墨镜悟,草太很难不认同这个离谱又合理的解释。
解决了男人的提问,草太自己也有疑惑。
“你能控制门的移动吗?”
甚尔:“怎么可能。是它莫名其妙跟着我跑。”
“那你为什么这么急着撬门?”草太很不理解,“就算是为了见妻子,也不该在家里就动手啊,还是在孩子房间。”
这也是最令草太生气的一点。
明明是两个孩子的父亲了,却没有丝毫责任感。
甚尔哼笑一声:“我倒是想换个地方开,但是这门跟到这就不动了。”
在动手前,甚尔浅摸了把良心,特地去外面兜了一大圈,观察门的动向。
但这黑门就就像是瞄准了他住的房子一样,扎根原地不动弹了。
伏黑甚尔折腾一整天无果,索性不再多想。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撬了再说。
——典型的有点父爱但不多。
“……总之,请先让一下吧,”草太叹口气道:“我感应到了危险,来这里就是为了将门重新关起来。之后只要不主动破坏,这个封印可以保持至少十年。”
“十年?这么长。”甚尔晃悠悠站起身,宽阔的肩背牢牢抵住门,沉声道:“那就更不能让你关门了。”
“伏黑先生,见过之前的场景,你也应该有所预料,”草太严肃道:“如果蚓厄破门而出,会造成非常严重的后果——我必须镇压它。”
甚尔:“为什么不干脆将它彻底祓除?”
“我相信伏黑先生这两天也尝试过进门,”草太揉了揉眉心,“有收获吗?”
甚尔沉默。
确实进过,抱着彻底解决这恶心玩意的念头进去的,结果试遍所有咒具都没成。
如果不是有那只高武力值的黑猫帮他镇场子,小惠的儿童房可能都要被搞没了。
草太伸出右手,烟墨色的咒力朝掌心汇聚,无奈劝道:“现在我们别无选择,只能镇压。”
“那你也能预料到在门封印之后,我会做些什么。”
甚尔再次徒手捏烂了无止无休的蚓厄触须,一字一句宣告:“只要美惠子还在门的那一边,我会永不停歇地破开封印,一直尝试到她重新回到我身边为止。”
男人的目光充满拗劲和狠绝。
什么自我牺牲与无私奉献,统统与他无关。
他只是一头迷惘于如何渡过余生的孤狼。
在失去一切心灰意冷后,面前又突兀地闪现出微渺的期望。
他的人生只剩下这最后一条窄路,而即便流尽最后一滴血,他也绝对要将这条路上所有的阻碍全数清除。
草太感觉到了头疼。
他明明只打算找到门,回到焦土之后把门彻底关上,杜绝蚓厄再次入侵的可能。
但有了伏黑甚尔这一变数,原本的计划被彻底打乱。
“恕我直言,已经逝去的人是无法挽回的,”草太委婉又诚恳地指出残酷的事实,“令内的灵魂又过于虚弱,无法承受[要石]的职责,只能靠着门的力量勉强停留,这对于她来说也是一种折磨。”
勘破[常世]虚妄表象的灵魂如果强行停留,都会十分痛苦,因为他们活在焦土之上,而痛苦与绝望的主旋律无法成为心灵的饵食。
虚弱?勉强停留?甚尔的目光直觉般落在草太雾蓝色的发丝上。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
“刚开始的美惠子雏菊花,落在了你头上,”甚尔大胆推测,“换种说法,虚弱的灵魂能够借[要石]的力量短暂停留——这样猜没错吧?”
草太:“……”
这也太猝不及防了,思考反驳的话都得愣两下。
抓住青年一瞬间的沉默,甚尔已然肯定了自己的猜测。
他抱臂,用懒洋洋的音调宣布道:“把职责给我,我要当[要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