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 底下人嘴里的一两句八卦非议,唐今是不会在意的。 有些事情,过去便是过去了,旁人再怎么评说,都也无法再改变现在。 她现在要考虑的,就只有两国即将开战的事情。 薛忱于金殿之上立下了军令状,孔太师又将筹备军资的事情推给了唐今,那本来还犹豫不决的皇帝便立马下了旨,令薛忱在十日之内抽兵点将安排好一切,领军前往西北,迎击夏军。 时间有些紧,但边境夏贼频频挑衅,随时有可能大举进攻,事情自然是越快越好。 薛忱向各州发出军令,用最快的速度抽调军备粮草士兵,同时着手集结旧部将领,一举一动都做得光明磊落,雷厉风行。 但这相比之下,唐今那边就有些悠闲懒慢了。 一连七日过去,薛忱那边都准备的差不多,只等军资一到就能直接出发了,唐今那边却也没个什么动静。 既没送银子来,也没准备粮草军资,说好的一千八百万两,如今却连一个铜板都还没瞧见。 兵营之中,薛忱站在桌前,垂眸注视着桌上的那张行军舆图,眉心微凝。 “将军!” 一声急唤,他身边的副将撩开帐门,匆匆而来。 “将军,属下遵将军令,去丞相府催那笔银子,可还未曾进门,那相府门前一个看门的便直说十日之期还未到,叫我们大军不必如此急着上路,说罢便直接摔上了大门。” 噼里啪啦一阵快嘴说出心中怨气,周副将狠狠呸了一声,“真是狗仗人势,晦气至极!” 薛忱将目光从舆图中抽回。 或许是早有所料,他的面上并没有太多的愠色,只是从袖中拿出一封早就准备好的信,递给了周副将。 “遣人将此信送去太师府中。” 听出他声音中的凛然冷意,周副将方才还有的一点火气顿时便灭了下去。 他接过信封,一声应是,也不找人了,而是亲自拿着信送去了太师府。 太师府里的人收了信,不过短短半个时辰后,那封信便又被原封不动地送进了丞相府中。 收到信的时候,唐今还在坐在正院前厅里,慢慢悠悠地喝下边人孝敬来的雪芽贡茶。 几个幕僚心腹坐在下座,紧赶着谄媚逢迎。 “大人此计甚妙啊,那薛忱自个在御前立下的军令状,这一年之后要是败不了夏军,那他也只能人头落地啊。” 旁边一个幕僚跟着嘲笑,“这陛下只是让那薛忱十日之内出发,可没说让咱们大人十日之内筹齐军资啊。他们不还有些粮草吗?这没有咱们大人的军资,也照样能出发啊。” “就是,大不了等他们没钱了,咱们大人再补上不就得了?” 一群人阴阳怪气的,你一句我一句嘲讽着薛忱一党,哄笑作一团。 上座的唐今虽没开口,但唇角微勾,瞧着心情似乎也很是不错。 这好心情一直到下边的管家,捧着一封信到她面前来为止。 “大人,孔太师送了封信来。” 唐今挑起一边眉梢,也没多想,伸手拿过管家手里的信,当着那几个心腹的面便直接拆开了。 信封上什么都没写,但内里信纸的内容,却叫唐今极为眼熟。 她随意扫过几眼,便将手里那封信重新装进了信封,连着那信封一起递到一旁的烛火之上。 瞧着火舌上卷,将那封信烧得干干净净,唐今才缓缓收回了目光。 她面上那似有如无的笑意这会已经消失了。 跟在她身边的人,对察言观色这一套都极为擅长。 她这副表情一出,刚刚还笑意盈盈的官员幕僚们顿时便噤若寒蝉,一副鹌鹑模样。 唐今又端起了茶碗,“本官今日也有些乏了,你们打哪来的,就回哪去吧。” 一众人不敢多问,起身朝唐今作揖后,便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一直到那些人的身影走远消失,旁边沉默的管家才再次开口:“大人,太师送信时说,这信,是薛将军送与他府中。” 这一点,管家不说,唐今也能猜到。 她喝了口茶,便随手将茶杯搁了回去。 或是无意,唐今收回手时茶碗翻倒,那一两千金的茶水顿时淌出,一下便将桌上那封信烧毁后的灰末冲得一干二净。 唐今和老管家却都没有去管那倾倒的茶水。 “这么些年,他倒确实长了不少本事。”唐今按上太阳穴,几分疲惫,几分感慨,像是随口一说。 但老管家可不敢跟她谈这个,“大人,这府中的人是否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