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被蒙盖,感觉就越发清晰。 谢朝紧紧咬着唇,没出声。 他能感觉到,自己体内如被堵住的血脉经络开始逐渐活了过来,多日的沉重正在缓缓退去,有新鲜的生命力注入到体内。 攥着锦被的手指越发用力,青紫色的血管胀起,骨节都泛着白。 谢朝忽而抬手挡住了自己的眼睛。 房间中响起一声闷笑。 他的手被掰至耳侧,轻吻隔着被水渍润湿的帕子落在那眼角。 “九千岁弄脏了我的帕子,怎么赔我?” …… 早晨的鸟啼雀闹,最是扰人清梦。 谢朝睁开眼,安静地躺了一会,才坐起身穿衣服。 往日里身体里的沉疴尽去,仿若新生。那人当然已经走了。 谢朝看着掉在床脚的一条皱得不像话的白色帕子,皱了皱眉。 那人说,要想完全治好他的病,如昨夜一般的事还需再进行许多次。 谢朝坐了好半晌,才叫人进门伺候。 与督主府的喜笑颜开,松快气氛不同,都城里的人今早一起床就得了个天大的噩耗,每家府邸上都仿佛飘着团凝重的乌云。 那个大奸宦没死! 还突然身体全好了! 一处梅园林里,坐在席上的人满目凝重,“此事当真?” “真的,太医院刚传出来的消息。” “怎么可能!”他不敢置信。 如此一般的对话在都城各处不断重复。 谢朝不仅一夜好了,还迅速处置了一批趁着他病重而有些不太安分的人。没多久,都城里就传言此前谢朝是故意装病的,就为了找借口处理掉这些人。 对此,谢朝不置可否。 不出十日,谢朝就迅速再次把控了朝政。朝堂终于稳定下来后,他也终于有空想起宫里那个说好听叫天真烂漫,说不好听叫蠢笨好骗的小皇帝。 小皇帝唐今正在躺平当她的米虫。 有时候,系统还是挺靠谱的。 上次说了句想当咸鱼,这个世界就能实现愿望了。 她这回成了一个连上朝都不用,每天就在宫里吃了睡睡了吃,招猫逗狗,干啥啥不行的傀儡皇帝。 “下次我能想当首富,你看……” 【我没眼睛,不看。】 唐今就这么当了几天的咸鱼米虫。别说,还挺快乐。 “陛下,这是底下人上敬的。”一个干瘦的小太监将一个鸟笼提到唐今面前,邀功般地说道。 唐今看了眼,是只八哥。 “一只破鸟有什么意思。”躺太久躺得浑身都不太舒服的唐今挥挥手,“走,跟朕出宫,咱去宫外转一圈,那才有意思。” 小福子眼睛一亮,“好嘞。” 两人刚开开心心的带着护卫走到宫门前,就有一道清润的声音传来—— “陛下这是准备去哪?” 两人均是一僵,身后的护卫哗啦啦跪了一地。小福子额顶冒汗,也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唐今看了眼天,看了眼地,不是很心甘情愿地转过身,“督公。”.. 自古昏君配奸臣,她这个万岁还不太看得出是不是昏君,但这位九千岁谢朝就是朝臣口中实打实的奸臣了。 虽然唐今觉得朝上那群才更符合奸臣这两个字。 谢朝穿着一身青黑鹤纹的官服,长身玉立,身后跟着小陆子,面上带着温润的浅笑,“陛下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唐今叹了口气,一脸苦相,“朕想出宫逛逛。日日呆在皇宫里,可太无趣了。” 听到这话,谢朝脸上的表情相当柔和,嘴上却说:“陛下何等尊贵的身份,怎可擅自出宫?” “来人,送陛下回宫。” 他一句话,那些护卫便转头面向了唐今。 唐今就这样被“送”回了宫。 【笑死我了哈哈哈哈你这个皇帝当得也太憋屈了。】 唐今躺在床上,半晌,“挺好的,至少人家面上还挺客气的。” 也就面上客气了。 旁边的小福子小声嘀咕:“九千岁也太无理了些。” 唐今瞥了他一眼“想出去?” 小福子点头,“陛下,奴才自打五岁进了宫,就再没看过宫外的天了。” “哦。”唐今翻了个身,“那你想着吧。” “呜呜呜陛下……” 唐今被他哭的想笑,“要不,你去跟谢朝说?说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