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
唐今的举动完全不在裴令之的预料之内,蓦地被拽住手腕,他还没反应过来,就已经直接被拽了回去。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她的脸又重新出现在他视野当中,裴令之这才明白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手腕被她掐住,腰也不知为何就落入了她的臂弯之中,裴令之怔了一下,雪白的脸几乎是一下便气红了:“你——放开!”
唐今拧着眉有点散不开,“殿下没什么想听的,那可有想与下臣说的?”
裴令之猛地挣开了她的手,又用力去掰她圈在他腰上的手臂,“孤能有什么跟你说的?松手!”
裴令之力气不小,但唐今这会也正疑惑着,所以也愣是没松。
见裴令之眼圈都气红了,挣扎得愈发厉害,唐今不由得提醒他:“殿下,莫再出声了,这门还没有关。”
房间里昏暗,但如今他们的脚下就散布着那从门口照进来的黯淡夕阳。
裴令之身体一僵,但很快又反应过来,一双微红的狐媚眸子恶狠狠地剜了她一眼,“叫来侍卫,孤立时便判你个大不敬之罪。”
唐今稍稍歪头,“殿下要罚,下臣自然领着,只是……”
唐今的话语逐渐低了下去,她看着裴令之脸上肉眼可见的紧张与抵触,半晌,也缓缓将那后半句话说了出来:“若叫旁人撞破下臣与您的私情,该当如何?”
裴令之瞳孔骤缩,反应过来,他猛地便推开了她,“你说什么疯话?我们、我们有何私情?”
他这下是真下狠手推了,唐今按着发闷的胸口轻轻嘶了一声。
今天说的话已经超过她平时三四天说话的量了,但……
看着那几乎竖起了全身的刺,恶狠狠地瞪着她,警惕得像是将她也视作了什么豺狼虎豹的裴令之,唐今还是伸手,再度将人扯了回来。
他自然要挣扎,只是再挣扎便被唐今直接抱起,靠到了一旁的书桌上。
唐今掐住了他的下颚。
光线幽暗里,裴令之瞧见那双浅眸里的色彩也暗了下来。
这一般是她生气,或是……时的样子。
明知不该,明知自已现在该狠狠推开她,让侍卫把她拖下去狠狠治罪才对,可是……可是……
裴令之的心脏又不争气地跳了起来。
清淡的嗓音里,带着让裴令之清醒无比的些许懒怠与厌烦:“下臣也想知道,下臣与殿下,究竟有何私情。”
——但伴随在那句冷淡话语后压上他唇间的吻,却是一瞬便击碎了他所有的清醒理智。
唐今吻住了他。
裴令之的唇很软,平人没人尝时便红得像是涂抹过口脂,饱满诱人如同挂在树上待人摘取的果实。
轻轻咬上后,便能感觉到他脆弱微颤的气息。
书房的门还没有关,但外头的夕阳已经垂落得差不多,房间里光线昏暗,便是有人提灯从外走过,不仔细看,恐怕也注意不到二人的身影。
深吻间,裴令之脸上的红晕开始逐渐向眼下蔓延。
她吻他时,他又下意识闭上了眼,可很快唇上的热意让他反应过来,蓦地睁开眼睛就要将她推开。
可是……
可是……
细密的酥麻从唇间扩开,顺着血液流经全身。
她的手落在他腰间,隔着衣衫有意无意地轻抚,那么轻碰罢了,他便好像被人抽走了全部的力气,只觉腰软。
不知过去多久,她总算松开了他。
雪面上飞满红晕,红唇间泄出喘息。唐今垂眸看着他,带着薄茧的指腹缓缓擦去他唇上的水色。
“看来,那夜并不只是下臣的一场梦了……”
裴令之眼睫轻颤,又要推她,只是他这会的力气已经小了太多太多,就是推她,也不能把她怎么样了。
但他嘴还硬着:“孤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唐今又挑了挑眉,便抬起他的下巴继续吻了上去,“那臣帮殿下想想?”
“唔……”
书桌轻晃,裴令之原还后撑着手,撑着撑着便撑不住软倒了下去,但眼见她真要……
裴令之终于生出力气,死死按住了她落在他腰带上的手,“够了……”
唐今没有动,“殿下,想起来了?”
裴令之咬牙,终于从牙缝间挤出句狠话:“那夜之事……不过是本宫醉酒发了疯,何必挂在心上。”
唐今状似了然地点了点下巴,“殿下的意思是,只是玩玩下臣了?”
怎、怎么就玩玩了……
不对。
对!
他就是玩玩她罢了!
裴令之骤然发现这是一个还算不错的借口,当即便咬牙应了下来:“是,孤不过是玩玩你罢了,难道你还想当真?”
说出这话的时候,裴令之心中竟升起一股报复性的快意。
唐今倒没什么感觉。
只是瞧这笨狐狸上钩,唐今便悠悠开始收线了,“既如此,那下臣便也该报复报复殿下了。”
裴令之还未曾反应过来她这话是什么意思的时候,又被掐起下巴,堵住了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