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顾仔细打量宁池一眼,不置可否,转头问苏容,“哪里卖醉花饮?” 苏容道:“就在这一条街的尽头,有一处酒家,名字叫笑迎客。” 周顾点头,问宁池,“你能喝几坛?” 宁池笑道:“不太能喝,但与周兄喝酒,自然是不醉不归。” 周顾又问苏容,“你要喝吗?” 苏容没说话。 周顾又说:“若是我们两个喝酒,让你看着,你会如何?” “不如回屋睡觉。” 周顾大乐,“那就多少喝一些。”,他吩咐子夜,“听到了吗?去笑迎客买五坛醉花饮来。” 子夜小声问:“公子,可不可以买六坛?” 周顾瞥了他一眼,“嗯”了一声。 子夜很高兴。 “怎么能让周兄请我喝酒?我请周兄和七小姐喝酒。”宁池从怀中掏出一张千两的银票递给子夜,“拿这个去。” 不等周顾发话,子夜痛快地揭过,“多谢宁世子,可以都买酒吗?” “可以。”宁叶笑。 子夜立即欢喜去了。 周顾挑了挑眉,没说什么。 他对宁池招手,“下面不方便说话,宁兄要不要房间里来喝酒?” 宁池闻言起身,从善如流,“好。” 宁池起身上了楼,与周顾、苏容一起,进了周顾的房中。 三人坐下后,关上房门,周顾与宁池对坐,苏容挨着周顾坐下。 周顾不客气地问宁池,“你要娶那个姓江的女人?为大皇子拉拢江州刺史的势力?” 宁池神色一顿,莞尔,“周兄,你这也太直接了吧?” 周顾看着他,一脸敬佩,“我若是说的没错的话,你也太豁得出去了,就姓江的那个女人……”,他嘴毒地评价,“蠢物一个。” 苏容汗颜。第一次见识了周顾的嘴毒。可见他对她偶尔哼上那么一两声还是很客气了。 宁池咳嗽一声,“家父是有这个意思。” “那你的意思呢?”周顾眯起眼睛,“你与南平侯不穿一条裤子吧?否则今儿你也不会特意留下来,找我喝酒了。” 宁池轻叹,如实说:“周兄敏锐聪透的很,的确如此。我生母早亡,虽居嫡,但不占长,上面有庶兄,下面有继弟,我这世子之位,也是全凭父亲一句话,他让我往东,我还真不敢往西。” 周顾不置可否,南平侯府的情况,他一直以来也是知道的,否则也不会在那日他报出南平侯世子的身份时,不买他的账了,他这个南平侯世子,自身立身十分艰难,在南平侯府话语权并不大。 “所以,宁世子有何高见?”周顾直接地问:“你想借由我,投靠东宫?我倒是可以为你牵线搭桥。” 宁池失笑,“看来周兄已投靠了东宫?” 周顾敲着桌面,“不是我投靠,是陛下把我一脚踢去了东宫,我在东宫陪读几年,得太子关照,总不能忘恩负义,就也算半个东宫人吧!” 他对自己有很清醒的认知,“不管当年陛下是什么心思,总之,我在东宫陪太子陪读几年,自是有感情的。我不居长,不袭爵,肩上没担子,而太子德才兼备,人品贵重,又是正统嫡出,名正言顺,我自不会抗拒帮他。” 宁池点头,“但这二年,陛下似乎有意扶持大皇子和二皇子,与太子造成三足鼎立的局面?” 周顾颔首,“陛下随着年岁渐长,愈发把权柄看的太重,不喜太子声望过高,但他也不想想,太子是他立的储君,储君若没威望,又如何担负起江山大任?如今处处钳制太子势力,说白了,就是自己还没坐够皇帝,怕太子对他造成威胁,不想退位罢了。” 宁池压低声音,“周兄,你这算是大逆不道了,慎言。” 周顾笑,“你会去告我的御状吗?” “那倒不会。” “那就是了,这里不是没别人吗?我跟你一个想投靠东宫的人,还需慎言什么?”周顾背靠椅背,一身懒散,“所以,宁兄,你可想好了,太子目前,不太乐观。” 宁池很讶异周顾跟他说话这么直接又诚实。 他虽比周顾年长两岁,自问城府不浅,自从那日见到周顾后,周顾对江云英拔剑,他报出身份,却依旧让他不予理睬,他便深刻地认知到,以护国公府的地位,周顾并未将南平侯府看在眼里,但这个不看在眼里,他没觉得被侮辱,反而让他心里有了别的想法。 他本着摆脱父亲的钳制以及庶兄的威胁和继母兄弟压制的想法,思索再三,耐着性子一方面与江盛虚与委蛇,一方面想着是不是他可以走一条别的路,不同于他父亲走的投靠扶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