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他这么说。
儿子一笑,戚雪也说不上是怎么回事,好像陡然就轻松了。
仿佛有什么沉重的枷锁一下子被解开。
她终于意识到道,薄栖要的从来不是她在薄家委屈求全的母爱。
鹿之绫坐在椅子上,看看她,又看看向薄栖,伸长小手去指,“薄栖老公,我要吃那个鸡蛋……”
薄栖将一片煎蛋放到盘子里,用餐刀切开成一小块一小块,再喂进她的嘴巴里,提醒她,“牛奶先喝。”
“好哦。”
鹿之绫乖乖地喝牛奶,又去咬鸡蛋。
戚雪站在那里看着两个孩子,忽然道,“阿栖。”
薄栖回头看她。
“那一年去江南,你问离婚的话,能不能跟我。”戚雪轻声道,“你是不是在向我……”
求救。
那话,并不是来自孩子对家庭破碎的担忧,而是一个请求的信号。
请求她自由,请求她带他一起自由。
他在几年前就这么求过她,而她,忽略了。
“……”
薄栖沉默地看着她,没有回答,可又仿佛已经回答了。
想通这一点,在薄峥嵘面前云淡风轻的戚雪红了眼眶,“对不起,阿栖,妈妈让你失望了。”
她生不出的勇气,在一个孩子看来留在薄家是个必选项。
连她都不反抗命运,他又凭什么反抗……
如果不是小七天真地让她试一试,她恐怕永远不知道自己的儿子是这么想的。
戚雪低下头,亲在薄栖的发上。
薄栖一动不动,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可在对上戚雪通红的眼眶时,他只是笑笑。
“薄栖老公笑得真好看!”
鹿之绫咬着鸡蛋含糊不清地说道。
母子俩人同时看向她,戚雪揉揉她的小脑袋,“谢谢小七。”新笔趣阁
鹿之绫转着漂亮的眼瞳,“不用谢,老公就是好看。”
“……”
薄栖笑得更好看了,还是那样的眉眼,却有种格外舒展的感觉,清爽帅气,五官分明,跟画似的。
鹿之绫看得痴痴的,咀嚼都忘了。
真的比四哥还好看啊。
戚雪陪着两人吃饭,不一会儿,一个女佣满脸急色地走进来,想说些什么,见到孩子在又生生忍住。
戚雪看向薄栖,她的儿子比她想象的坚韧,也比她想象的更能承担。
“说吧。”
戚雪往两人盘子里夹菜。
“先生吩咐,不准太太您出主楼一步。”女佣说道。
意料之中。
老招数了。
戚雪点点头,让她下去后看向薄栖,笑着提议,“阿栖,要不今天不上学了,我们在家里好好玩一玩?”
薄栖收回筷子,看向她,然后点头。
……
薄峥嵘的脸一直从大会开始臭到结束,财团上下人人自危,生怕又要发生些什么。
这几年薄峥嵘大刀阔斧,行事手法狠辣愈发升级,把财团内部弄得人心惶惶。
“砰!”
薄峥嵘将文件狠狠砸出去,动静吓得整个楼层一上午连呼吸声都几乎听不见。
把几个老总骂出去后,薄峥嵘坐在位置上,看着桌上宏图伟业的计划书,他难得没有贪婪与野心,只剩下满心烦躁。
他和戚雪是怎么一步步走到今天的。
是她从周劲酒店走出来的一刻,是她说没什么的时候。
起初,戚雪也曾激动地解释过,到后来,她好像越来越平静了,也不再执着于解释,到现在,她竟然动了离婚的念头。
呵。
离婚。
薄峥嵘的眼神变得阴佞,他拿起一旁的手机拨打电话,闻达在那边很快接了,“先生。”
“看好戚雪,再让她跑一次,你在这一行就干不下去了。”
薄峥嵘冷冷地道。
戚雪是有前科的,那一次,他还以为她是带着儿子和周劲私奔了,还好,她只是去鹿家。
“是,太太一直在家,没有出过门。”
闻达恭敬地报告。
对于戚雪的这几年,薄峥嵘带着满腔的恨意,但听到闻达这么说,他一颗心莫名落到实处。
他伸手扯了扯领带,沉声问道,“她在做什么?”
是计划再跑一次么?
“太太在陪少爷和鹿家的那小孩玩呢。”
闻达说着转过身看去。
富丽堂皇的厅里,戚雪和薄栖正陪着五岁的小孩玩捉迷藏,小团子藏得特别认真,缩在楼梯下方的花瓶后,却忘记把小裙子收收好。
戚雪和薄栖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