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除了郁芸飞几乎鸦雀无声。
不少宾客惊得捂住嘴往后退。
薄峥嵘脸色铁青地瞪着,季怀宗端着酒杯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一幕,若有所思。
“薄妄,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丁玉君皱着眉想去拦,但一截袖子被鹿之绫紧紧攥着,她回头,就见鹿之绫满脸的恐惧。
她这边只一个转神,那边薄妄不管不顾地直接拎起薄棠就要将他往地上摁,薄棠反手打回去,但他向来是文质彬彬的形象,哪里薄妄的对手。
薄妄掐住他的脖子就往茶几角上狠狠撞过去,力道之狠分明是要玩命。
“都愣着干什么?还不把人分开!”
薄峥嵘火冒三丈地吼出来。
丢人丢到这种大场合来!
好些个保镖从人群里挤出来,冲过去将薄妄和薄棠分开来。
薄妄漆黑的眼眸渗出戾气,抿起的薄唇都透着说不出来的狠意,看得人不寒而栗。
薄棠抬手抹了一下嘴巴,被保镖们往后拉拢,眼底掠过一抹阴鸷,但再抬起头时脸上满是无辜。
见状,四叔公连忙站出来打哈哈,“两兄弟闹着玩呢,好了好了,都入席吧入席吧。”
见血闹着玩?
众人都心知肚明,但谁不敢明着去拉扯薄家的脸面,于是都跟着打哈哈,一个个往宴会厅的方向走去。
四叔公找了个私人宴客室留给薄峥嵘。
一排的保镖守在门外,不让任何人进去探听缘由。
欧式风格的华贵宴客室里,薄妄和薄棠都跪在地毯上。
薄峥嵘坐在前面,一张脸沉到极点,“不用半天,整个江北都知道我薄家的家教了,你们两个可真是厉害啊。”
夏美晴拉着薄桢坐在一旁,眼珠子转得飞起。
没想到薄棠一回来就有好戏看,太好了。
薄桢一张小脸满是担忧,有些紧张地看向直挺挺跪在那里薄妄,小手捏紧。
鹿之绫则坐在丁玉君的身边,身上披着薄妄的外套,一直低着头,弱弱的不发表什么意见。
郁芸飞坐在她们对面,听到薄峥嵘的话连忙抽泣着道,“这和薄棠有什么关系,峥嵘你也看到了,是薄妄单方面殴打自己的亲弟弟……薄棠对他这个大哥一向恭敬,怎么就……”
“大哥才不会随便打人。”
薄桢咕哝一句。
夏美晴连忙捂上他的嘴巴,臭小子,坐山观虎斗都不懂。
“行,我就先听听你们丢人现眼的理由!”
薄峥嵘气得将外套都脱了,从位置上站起来,瞪着两个儿子,“说!”..
薄棠抬起头,嘴角有些肿,渗着血,眉宇之间压抑不住痛色,“父亲,我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我想一定是我哪里做错了,大哥才会出手教育我。”
丁玉君听着,手臂就被人猛地一攥紧。
她转头,鹿之绫脸上的不安更重了。
看着薄棠一脸的伤,薄峥嵘的火就不打一处来,薄妄这小子身上的戾气就是重。
他瞪向薄妄,“你是不是以为进了财团做事就能为所欲为了?我告诉你,薄家还轮不到你来充老大!”
薄妄跪在地上,听到这里,他像是听到个什么笑话般,冷笑一声,笑得很是讽刺。
还敢笑!
到底是在外面野了十几年,就是怎么教都教不好!
薄峥嵘怒意更重,抬起腿就要踹他,丁玉君连忙出声道,“你也听听原因,这不还没问出来吗?兴许就是兄弟俩的一点误会而已。”
“您看他这副冥顽不灵的样子,像是有理的么?”
薄峥嵘说道,但还是给了老太太面子,这一脚没踹出去。
“我来问。”
丁玉君把一切看在眼里,没直接去问薄妄,而是转头看向鹿之绫,“之绫,我看你一直在那里,你来说吧,到底发生了什么?”
闻言,薄妄回头,拧着眉看向她。
鹿之绫把头埋得更低,一双手不安地绞在一起,声音极轻,“没,我也不知道……”
“奶奶在这里,有什么说什么。”
丁玉君安抚着她,忽然发现她外套下的裙子腰侧拉链都松开了,连忙帮她拉上。
“她不想说!”薄妄冷声出口,“之绫,出去。”
“……”
鹿之绫坐在位置上没有动。
“之绫乖,大胆说,奶奶相信你。”丁玉君再次安抚她。
“其实,也没什么。”
鹿之绫的声音小得跟蚊蝇一般,“薄棠说想追我,我说我配不上薄家的二少爷,就这样而已……薄妄他可能误会了什么,才会动手。”
说到最后,她声音都颤了,拼命克制着屈辱,想装作什么事都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