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绫。”
心理医生是个温柔知性的女人,大约四十岁左右,她坐在鹿之绫面前,柔声地同她讲,“已经一年多过去了,我没有说应该在什么时间里走出来,可你也知道你的家人只希望你能过得开心一些,而你身边还有封叔,还有你哥哥。”
“……”
鹿之绫安静地坐着。
“每次到了上课的时间,你哥哥不管刮风下雨都会送你过来,他就是想让你快点冲破阴影对吗?”
“嗯,哥哥对我很好。”..
“所以我的建议是,你要多看看封叔和哥哥,我们可以选择一个时间,从一个星期扫墓一次变成一个月扫墓一次,再次三个月一次……这个频率不是说让你忘了家人,而是活好自己的份。”
心理医生把水杯递给她,劝解着她,“到你终老的那天,你就可以高高兴兴地去和你的家人重逢,告诉他们,你没辜负他们的期望,你努力并且开心地活了一辈子。”
鹿之绫握着水杯乖巧地点头,“我知道了。”
“我知道你已经很努力了。”
只讲了夸奖的话,剩余的医生没有讲出来。
她是知道,可她心底的阴影太重,有时候在这里睡一会都会做噩梦惊醒。
这女孩什么都懂,却还是放不下。
时间到,心理医生将她送出去。
少女亭亭玉立地站在那里,脸上带着期待的笑意。
见状,心理医生揉揉她的发,道,“你哥真的很疼爱你。”
现下还有很多人觉得她们做心理医生就是骗子,是乱收费,很少有人会这么执着地要为一个明明看起来乖巧懂事的女孩看心理医生。
“嗯!”
鹿之绫微笑。
提到她那个哥哥的时候,她总是笑得很真心,和那种礼貌的笑不一样。
医生往外扫一眼,没看到那张过于优异的脸孔,便道,“你哥还没来,要不你先坐会?”
“他来了。”
鹿之绫肯定地道。
看着她无神的一双眼,医生疑惑地往外看去,下一秒就见穿着黑色外套的男人步子匆匆地踩着点到门口,手上拎着一大堆的东西,食物的香气从里边飘出来。
“徐老师再见。”鹿之绫低头和心理医生告别,转头就朝阿唐的方向迎过去,“哥哥!”
“跑什么,复明了?”
阿唐拧眉一把捞住她。
“这里的路我都走顺了。”
鹿之绫说着伸手抓上他的袖子,“你给我买吃的了?”
“不是要吃海棠酥,给你买了。”
阿唐说着在她面前低下身子,鹿之绫摸着他的背熟练地攀上去,抱住他的脖子由他背着走。
耳边传来远处工作人员的窃窃私语。
“张娇,我劝你死心吧,人家就是个十足的妹控,每次过来眼里就只有妹妹,谁都不看。”
“气死我了,我化了俩小时的妆呢。”
阿唐没有听到。
鹿之绫耳力好听得清清楚楚,她趴在阿唐的背上伸手去摸他的脸,棱角分明,眼窝深邃。
在她的眼中,他还是以前的模样,不知道现在是不是更帅了。
“干什么?”
阿唐被她摸得看不到路。
“摸下哥哥的帅。”
鹿之绫抱紧他的脖子,不再乱动。
“你手还能摸得出来帅?”阿唐轻嗤一声。
“摸得出,哥哥就是很帅的。”
“……”
阿唐常常觉得自己就是着了这张甜嘴的道,每天风里来雨里去的跟个陀螺一样围着她转。
一年多了,他就是一点怨言都没有。
见了鬼一样。
……
两人在繁华街头的亭子里坐下来。
周围人来人往,都会频频朝他们投来两眼,他们不是认出鹿之绫,只是觉得这对兄妹颜值出色。
仅仅一年多,鹿家已经淡出人们的生活话题。
阿唐将手中的袋子一一打开,拿出一块海棠酥放进她的手里。
鹿之绫接过来慢慢吃着,听街头各种各样的声音,远处似乎还有人在吹萨克斯。
忙碌中又透出些悠闲。
“哥哥,你想不想谈恋爱?”
想到刚刚听到的闲话,鹿之绫忍不住问道。
阿唐的反应很直接,“伺候你一个小祖宗还不够,我还再找个大的回来伺候?”
他天生受虐狂?
“……”
话题直接终止。
鹿之绫默默吃着海棠酥,被呛了下,还没呛完,一根吸管就抵到她的唇边。
她张口含住,喝到纯正的鲜果汁。
说她是小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