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峥嵘在那头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没有多问,只道,“我马上去,你那边要不要我派人保护?”
“不用了。”
鹿之绫挂掉电话,想出门又不知道去哪里。
两个孩子还在家里,她不能随意走开,那薄妄那边呢,发展到什么程度了?
……
热闹的会所里光怪陆离,人声鼎沸,男男女女舞成一团。
季竞坐在卡座里,看着舞池里边的人一瓶瓶灌酒,神情落索,奶奶过世,他连仇都报不了,真是窝囊死。
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杀了他的奶奶!
他一瓶瓶喝着,喝得醉生梦死在沙发上,直到有人冲过来找他,“四少,出事了!家里出事了!”
“……”
季竞脸上的酒气还没散去,眼神却渐渐僵滞。
他几乎是跌跌撞撞地走出会所,趴在车座上吐着回了季家,季家门前警车停了一辆又一辆,红蓝灯光闪烁不止。
有人被担架抬出来。
季竞呆呆地冲过去,一见到担架上的人都快疯了,“二姐?二姐!”
季曼诗躺在担架上昏迷不醒,额头上皮肉绽开,伤口极深,暗红的鲜血淌进发丝里。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季竞抓住她的手,季曼诗却没有回应,医生推开他,抬着季曼诗上了救护车。
另一边,又有担架出来。
季竞冲过去,看到的却是霍凡宇冷冰冰的尸体,满身的血,他腿一软差点倒下来。
不少闻风赶回来的季家人站在路边,哽咽着在说话。
见到他,季家人激动地喊道,“季竞啊,你二姐夫被人杀了!你二姐还不知道怎么样……”
不可能。
这不可能。
季竞看着,踉跄着往里走去,有警察走上前来要和他搭话,他一把推开,有些激动地喊道,“滚!滚开!”
季竞步履发颤地往里走,脚下被绊了下,他低头就看到一个仆人血肉模糊的尸体……
满脸的鲜血。
“呕——”
季竞扶着柱子吐出来。
“季竞,快去看看你大哥,他要不行了……”有季家人喊他。
闻言,季竞惊呆地睁大眼,跌撞着往里冲,两个姑婆倒在门口,身体的血淌了一路,仿佛在说这里经过怎样一场惊心动魄。
发生了什么?都发生了什么?
满是鲜血的楼梯口,季家大姑抱着浑身是血的季章坐在那里哭,医生护士站在一旁,摇着头往后退。
“大哥!”
季竞脚步虚浮地扑过去,跪倒在季章面前。
季章躺在季家大姑的怀里,胸口是一大块的血窟窿,人已经说不出话来就在那里颤抖着,喉咙里发出噗哧噗哧的浑响,血一下一下地往嘴边冒,一双眼睛发直地看着季竞……
“大哥,我是季竞,我是季竞,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季竞跪在地上抓着季章的手哭了出来。
“……”
季章嘴里不停往外吐血,看得都叫人觉得痛苦,但他眼睛就是死死睁着,一直看着季竞。
季竞想到什么,往旁边退了退,转头往后看去。
季章看向的地方掉落着一只白色的面具,上面沾着血。..
“活死人!就是活死人干的!”
季家有人激动地叫起来,“看门的都说了,就是薄妄带人来的!我看那帮江南人猜测的没错,从来都是他薄家贼喊抓贼,就是他们灭了江南廖、罗两家,又想来灭我们季家!”
季章阖上了眼,手从季竞的手中滑落。
季竞呆呆地看着,撕心裂肺地叫出声来,“大哥——”
周围哭声一片。
警方从外面走进来察看情况,季竞转头,就听一个警员在那里做报告,“已经核实过了,今晚八点十三分时,薄妄带人进入季家,随后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薄妄的人退了出去,但薄妄失踪、季怀宗失踪。”
“……”
季竞瘫软地坐在地上,有些茫然地看着周遭的一切。
……
凌晨十二点,李明淮出现在帝江庭的顶楼。
鹿之绫穿着外出的装束站在客厅里,看着独自出现的李明淮,心里沉了下,但又好像已经有所预料。
“当时我们到达季家打了周劲一个措手不及,本来应该是万无一失的局,但妄哥上楼和周劲不知道谈了什么,妄哥突然就让我们先离开。”
李明淮站在那里垂头,“就在我们退出大门时,里边传来了枪声,但具体发生什么我不知道。”
“……”
“我只知道里边一旦出事,妄哥的嫌疑跑不掉,我们也跑不掉,但我们不能轻易进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