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绫不知道薄妄心里装的事,只笑了笑,“好了,你休息会,我去看下文件。”
“和解宴上,我再想添几个江北的家族。”
薄妄道。
鹿信雄说还有六个家族没有排除掉,那和解宴上他全给请过来,好好看一看。
“为什么?”
鹿之绫不解地看向他,严格来说,目前不是江南江北的问题,只是薄家和江南的问题。
薄妄已经想好借口,“两桩血案,人心惶惶,让江南几大家族接受薄家有点难,毕竟前面矛盾太多,但变成江南江北的合作,说不定容易一些。”
鹿之绫想了想,觉得有道理,便道,“行,那我通知蜜……通知二嫂。”
她跟着他变。
薄妄看着她一脸乖的样子,整个人有些飘。
她现在这个样子真像是被他下了蛊一样,不过,他喜欢。
……
“江北还有事务,我先回去了。”
薄峥嵘坐在病房里,西装革履,一派顶层人的威严气场。
他目光沉沉地看着病床上的长子,薄妄靠在床头闭着眼,脸色略有些苍白,一手搭在身前,腕上又戴上了那串佛珠。
他清楚,薄妄不是真的累了,就是不想搭理他。
这些年下来,薄峥嵘从最开始的严厉渐渐变了,他有心和这个长子修好关系,但总是差着一层。
坐了许久,薄峥嵘从椅子上起身。
“你对周劲这个人知道多少?”
薄妄忽然开口,缓缓睁开眼睛,眸子漆黑。
闻言,薄峥嵘的面色一厉,满身戾气地瞪向他,“你怎么突然提起他?”
“……”
“一个死人的名字不配从我儿子的嘴里说出来!”
薄峥嵘的眼底狰狞,即使过去多年,他对这个名字也只有杀之后快的恨意。
如果不是周劲,戚雪不会死,薄妄不会在外过这么多年!
薄妄单手撑着床坐起来,神色淡漠地看着薄峥嵘难看的脸色,语气极为随意地开口,“你绿他一次,他绿你一次,你们算扯平,哪来那么大的恨。”
这话触到了薄峥嵘最不能明说的一块地方。
他死死地盯着自己的儿子,猛地伸手一把按住薄妄的肩膀,将他狠狠按回床上,咬牙切齿地低吼出来,“那种小人不配和我相提并论!而且,你母亲是被他给害死的!懂吗?”
扯平?
没有扯平!
“……”
薄妄吃痛地倒回去,呼吸弱了两分,眼神却仍是透着股漫不经心,“他是个小人?”
关于周劲这个人,他现在得到的信息都很片面。
薄峥嵘这才意识到薄妄的不对,不禁道,“你在打听周劲?怎么了?”
薄妄还不至于做无缘无故的事。
“没什么,就是闲得无聊,突然想知道能把薄先生绿了的男人是什么样子的。”薄妄道。
还说!
薄峥嵘一把拎住他的衣领,死死擒住,狰狞的眼里顿时迸射出杀意来。
过去许久,薄峥嵘才慢慢清醒过来,松开手走到窗边,双手按在窗台上,沉声道,“你是怕我阻挠你和鹿之绫,所以想激我发怒,激我不管你吧。”
那他还阻找不上。
薄妄抬起手抹平身前的衣服,没有否认,由他信了这理由。
“不过你错了,周劲这个人从来都激不起我的怒意,只有你母亲。”
薄峥嵘冷冷地看着窗外,咬了咬牙,“她为那种小人出轨,简直是脏了她自己!”
一提到周劲,他就想到戚雪。
“怎么说?”
薄妄问道。
“当年,我看上你母亲,于是找到周劲,我拿出一把左轮跟他赌命,那个怂货连一枪都不敢开。”
薄峥嵘冷笑一声,“你说,这种人我会当个对手么?”
不入眼的玩意罢了。
薄妄抬了抬眼,“后来呢?”
“我给了他一大笔钱让他滚,他签完永不进K国的协议就跪在地上捡钱,边捡还边朝我笑,笑得跟只哈巴狗一样。”
薄峥嵘面色极沉地道,“几年后,周劲偷偷跑到国内,两人又藕断丝连,我不明白你母亲怎么会看得上这种垃圾。”
薄妄半躺在病床上,想着自己之前查到的。
戚雪没有出轨。
他抿唇,“你怎么确定两人出轨了,你捉奸在床?”
薄峥嵘不懂薄妄怎么今天突然揪着这些陈年往事,他回头,窗外的光线将他的脸照得明暗不清。
许久,薄峥嵘才道,“你母亲衣衫不整从他酒店房间出来时被我撞见了。”
“没进去看看?”
“薄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