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之绫呆在陌生的环境用吹风机将头发吹干。
等出来时,她就见到夜风中站在台阶下的米叔。
压低的帽檐,惨白的面具,他似乎一直等在这里。
见她出来,他毫不犹豫地朝她冲过来,紧张地上下打量着她,拉着她的袖子转圈,观察她有没有伤。
“我真没事,米叔。”
鹿之绫微笑着道,笑容有些苦涩,“有薄妄前妻这个名头在,我轻易不会出事。”
离了婚还要借薄家的名望才能自保,她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米叔看着她,把手机放到她面前。
【不是妄哥,你也不用受这种罪。】
“也对,所以我和他之间不谈欠不欠了。”
借点名声就借点吧。
鹿之绫再一次被米叔暖到,淡淡笑出声来。
大厅里,李明淮正带着律师在和警方谈事情,薄妄的律师是什么人物,死人都能说活,一个人站在那里高谈阔论,硬是没有一个能与之相抗的,甚至将整个警局斥成黑窝,要各种投诉……
到最后,鹿之绫被轻松保释。
李明淮走出来确定鹿之绫一点伤都没有后,顿时大松一口气,“鹿小姐你没事就太好了。”
不然,江南的天真要翻。
鹿之绫看向他,问道,“这事惊动薄妄了?”
“这……”
李明淮站在那里摸了摸鼻子,这他要怎么回答呢?
“如果不知道能不说么?”
鹿之绫问道。
米叔看她一眼,李明淮不解,“为什么?说起来你这无妄之灾都是因为江南计划而起,以妄哥今时今日的作风不会不管。”
“我就是觉得,他并不想听到我的事,会心烦。”
鹿之绫低声说道,径自一人往前走去。
李明淮跟在她身后,转头满头雾水地看向米叔。
妄哥不想听到嫂子的事?这从何说起啊妄哥?
“……”
米叔用阴沉的眼神回了他五个字:滚,不用你管。
“……”
李明淮默默收回视线,为什么鹿之绫会觉得薄妄排斥她啊?当初分开的时候,妄哥到底说什么了?给鹿之绫这么大的误解?
不想听?
从分开的第一秒开始,鹿家哪个角落长了几棵草妄哥都知道好吗。
鹿之绫忽然回头,李明淮连忙看过去,她道,“李明淮,能瞒就帮忙瞒着吧,不能瞒再说。”
李明淮还没应,米叔就走上前。
【你本来就是被妄哥连累,这事该让妄哥来解决。】
“就是有点别扭。”
鹿之绫蹙眉说道,她始终记得分开时,薄妄对她说的那些话,他是真的不想再听到她一点事情。
他现在已经走出来,再因为这事牵扯到一起,万一让他回想起当初他又求又哭的画面,他不膈应死?
还是算了。
【那你怎么办,今天只是保释,没有完全解决。】
鹿之绫刚看完上面的文字,旁边就有远光灯照过来,往他们的眼睛里刺去。
好一会儿,远光灯才暗下来。
她看去,就见路边停着一排的车,车两边都是保镖。
为首的保镖递出一份请柬,“鹿小姐,今天是阮裴两家的婚宴,裴家请您务必光临。”
说的是个请字,但明显是强迫。
还敢上门。
米叔面具后的眼彻底冷下来。
……
天色已晚,月挂柳梢。
鹿之绫到达的时候婚宴已经接近尾声。
豪门灯光如钻石般耀眼,满池清晖,觥筹交错,酒香四溢,衣香鬓影。
穿着一身红色敬酒服的阮蜜正握着酒杯同裴默一桌一桌敬酒,鹿之绫和米叔到达大门口时,场上安静了好几秒。
所有人都望向他们,手上动作有一瞬的停滞。
鹿之绫穿着一袭白色长裙,阔袖窄口,飘逸玲珑,脸上不沾一点妆容却清雅脱俗,一头长发用白色绑带绑着,骨子里出来的仪态是连简单站着都能散发出来。
似一朵纯白的玫瑰,美丽、娇矜、优雅。
鹿家调教出来的孩子经历再多风雨,这一身骨相还是尊贵得令人服气。
众人不由得暗想。
“之绫来啦……”
裴默的大哥裴展,也是裴家现在的话事人,成熟稳重,仪表非凡。
见到鹿之绫,身为主人的裴展立刻热情地迎上来,“最近事情太多,我才知道之绫你已经回到江南,既然回了江南,怎么不到家里来坐坐?”
鹿之绫沉默地跟着他往里走。
“都长这么高了,还记得你以前只到我这。”裴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