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你这条街周围总有些人来回徘徊,敢说不是薄妄派来看顾你的?”廖家鸣接话。
来之前,他们自然都查清楚了。
“……”
米叔还真不是薄妄派的,不过雨桐路周围有人徘徊?这个她不知道。
但也没必要和他们解释。
鹿之绫握着轻巧的伞柄,微笑着道,“行吧,那我直说,我不想帮忙。”
“……”
这一下,所有人的脸色又难看上几分。
廖家鸣更是青着脸道,“鹿之绫,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我们找你是给你面子!”
米叔撑着伞站在鹿之绫身后,闻言,他从腰后拔出手枪就瞄准廖家鸣的脑袋。
雨声中,伞面被打出一片不那么悦耳的声音,局面再次紧张起来。
廖家鸣梗着脖子瞪过去,学鹿之绫刚才的话,“鹿之绫,你最好真敢打死我。”
米叔打开保险,扣向扳机。
“……”
廖家鸣一惊,仓皇地躲到保镖身后。
鹿之绫面色清冷地看过去,冷笑着道,“廖家鸣,从前我背景硬,什么都不怕,现在我一无所有,所以,我仍然什么都不怕。懂么?”
“……”
廖家鸣被堵得憋不出一句话来。
“好了,都不是外人,干嘛弄得打打杀杀的?”
裴默再次站出来打圆场。
阮蜜看着鹿之绫道,“小七,你也是江南人,鹿家当年辛苦守着这片家土,让无数的人吃上饭,有就职的机会,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江南被江北洗局?”
“什么叫洗局?”
鹿之绫浅笑着反问,“市场本来就是有能者居之,薄妄想来开个商圈、造个码头而已,又不是要让江南人去要饭,何必这么激动,你们要是愿意的话也可以去江北建商圈造码头。”
“……”
废话!
他们也要进得去啊!
见她说不通,阮蜜的脸色微变,刚要说话,裴默上前来一手挽住她的腰,一手朝保镖打了个手势。
几个保镖从车后走出来,在伞下打开手中的保险箱,里边码着满满的钞票。
他温声和气地继续劝鹿之绫,“之绫,帮个忙吧。”
“……”
她这个前妻还真值钱。
鹿之绫看着保险箱里的钱不说话。
“江南江北向来泾渭分明,面上互给尊重,彼此有一些小合作就够了,要是薄妄把我们赶尽杀绝,那江南以后就没太平了。”裴默说道。
这群人中,裴默算是个好脾气的,不过就是把她当傻子了。
“裴二哥。”
鹿之绫轻笑一声,“薄妄不是什么吃人的怪兽,他这人向来都很规矩,我相信他只是来江南搞经济,不是要对各位赶尽杀绝。”
“薄妄……规矩?”
裴默温和的表情有一瞬的分裂。
在场的人都听傻了,这有生之年还能听到薄妄规矩这种话?
“嗯。”
鹿之绫神色淡定地点头。
米叔侧目看向她,眼底掠过一抹难得的愉悦。
鹿之绫继续道,“据我所知,这半年来的每一次土地拍卖薄家都很守规矩,反而是有些人占着自己是地头蛇搞各种小动作,伤薄家不少人。”
“……”
“这么一比,人品倒是立见高下。”
“……”
没想到她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还知道这些,裴默顿时有些下不来台。
“呵。”
好久没说话的阮蜜忽然冷笑一声,她看向鹿之绫身后的鹿家,道,“小七,你的心是完全在薄家了吧?那鹿家呢?”
“阮姐姐什么意思?”
鹿之绫反问。
雨水哗哗地下着,不断地拍打伞面,将每个人的内心都打得有些焦灼。
“没什么,我只是觉得鹿家人死得不明不白,你这些年却活得还挺潇洒,从来没想过做点什么。”
阮蜜抬起长睫,在雨中盯着她。
“做什么,自杀吗?”
鹿之绫淡漠地反应。
“鹿家当年被全国围攻,这样大的阵仗你就没想过是谁在主导吗?”
阮蜜说道,“鹿家倒后,起势最猛的就是薄家,你都不会觉得这里可能有问题?你怎么那么心安理得地嫁进薄家?”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她,薄家有问题,她应该恨薄家。
鹿之绫并不上套,“薄家能在鹿家倒台之后收获最大的利益,会不会是因为江南人忙着内斗瓜分鹿家留下的摊子?”
没外人的时候,江南人爱内斗,有外人的时候,江南人又抱团比谁都紧,这并不是什么新鲜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