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季竞利落地在她面前单膝跪下,露出一个大大的讨好笑容,“嫂子,小弟之前有眼不识亲嫂子,多有怠慢,嫂子千万别跟我一个小孩子计较。”
“……”
鹿之绫有些无语地看着他。
他这小孩子好像年纪比她大。
她转眸看向季曼诗,客气地道,“季二小姐请坐。”
没理季竞。
“谢谢。”季曼诗一边坐一边看向季竞,很是嫌弃,“季竞,你起来……”
丢不丢人。
季竞没起,托高手中的盒子,一派谄媚样,“珐琅双耳瓶,目前世界上仅存的唯二之一,我跑了好几天才求着人家收藏家卖给我!请嫂子笑纳!”
“……”
鹿之绫沉默。
“看看这上面的山,看看这上面的诗,提得多好!”
季竞大肆夸奖,见她面色没变化,不禁道,“嫂子你不喜欢?你不喜欢我立刻给你换更好的……嫂子你喜欢什么,就是天上的星星,我也给你摘下来!”
“喜欢,谢谢,你先起来吧。”
鹿之绫不想和季竞纠缠下去,看一眼闻达,让他把花瓶收起来。
闻达接过盒子离开,留下厅里的三个人。
“嫂子喜欢就好!”季竞这才站起来,在一旁坐下,“妄哥呢?妄哥不在吗?”
妄哥得知道他有多上路子啊!
“他去处理sg股份的事。”
鹿之绫道。
今天sg股权的事落实到位,薄妄有很多事要忙,正好,她也有事要做。
“听说你病了,奶奶要我和季竞一定要来看看。”
季曼诗和鹿之绫并不熟,也就没有任何的寒暄,直入主题,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绒盒,“这个,给你。”
鹿之绫接过来打开。
是一对闪耀夺目的婚戒。
【曼诗会将我的骨灰制成一对戒指,等将来你去江南走走的时候,帮我把戒指放在鹿景承的墓碑下好吗?就算我陪着他了。】
她等的就是这个。
鹿之绫看着戒指,手被压得很沉很沉,压到抬不起来。
眼底血丝颜色越来越深。
季竞看着,瞥一眼自己姐姐,季曼诗叹了口气,道,“娜娜给我留了封信,她在信里再三叮嘱我一定要看看你好不好,她很害怕她的死给你带来更大的痛苦。”
“……”
鹿之绫握着戒指盒沉默。
见她一言不发,季曼诗又道,“你真的不需要自责,我和娜娜多年朋友,我清楚地知道这就是她的宿命,和你拉她拍戏无关,即使她一直不知道鹿景承爱她,当她的恨意随时间淡去,她还是会有这样一天。”
“……”
“她太爱你大哥了,有过那一段,她这辈子都不可能真正放下。”
季曼诗劝慰着她,“这样心甘情愿地殉情,总好过她什么都不知道地死去。”
闻言,鹿之绫一下子握紧盒子,握得很是用力。
良久,她握着首饰盒站起来,朝她深深地鞠了一躬,“谢谢你,季小姐。”
季曼诗跟着站起来,以为她说的是处理身后事的事,便道,“我和娜娜是朋友,做这些是应该的。”
“不是,我想谢谢你,这些年能陪在我大嫂身边,让她不至于一个人那么难熬。”
“大嫂?”
季曼诗怔住,而后眼泪还是没绷住掉了下来,她伸手去抹眼泪,笑着道,“真好,娜娜知道鹿家认可她,她一定很开心。”
季曼诗也释怀下来,至少谷娜执念的东西都得到了,这就够了。
生死已经不重要。
姐弟两个坐着说了会话后便离开,鹿之绫坐在沙发上看向手中的戒指盒。
她又多了一样要带回江南的东西。
可她始终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顺利回去。
她看向放完盒子回来的闻达,问道,“闻管家,父亲什么时候回来?”
“先生工作繁忙,这个不一定。”闻达看向她,“大少奶奶找先生是有什么急事吗?”
“不急,我就在这等。”
鹿之绫看向门口的方向。
她就在这等。
薄峥嵘什么时候回来,就什么时候谈。
……
鹿之绫安静地坐在沙发上,这一坐就到了晚上。
薄峥嵘前脚踏进门,购物满载而归的郁芸飞和接薄桢放学的夏美晴也跟着前后脚回到家,个个时间卡得很准。
一群人走进来,就见鹿之绫笔直而端正地坐在沙发上,翻着手中的一份文件,一侧的发垂在肩上,面容姣好就是没什么神采。
明明房子很大,但她的存在感依然很强,让人一眼就能捕捉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