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则曜如一位君王般,雷厉风行地修改“道则领域”内的法则,将“杀鬼符”对鬼怪的致死效果强行抹除。
当整个沂水县内的鬼怪都被无情消灭、化作灰烬的时候,他却站在火光中安然无恙。
但他的神情却比之前更加凝重。
“这混蛋真是大手笔,”他在心头忿然地评价道,“这么多的符篆,居然舍得一次性拿出来用掉。”
量变引起质变。
在萧则曜眼里,一张“杀鬼符”的威力或许就跟被小虫子咬了一口般无足轻重。
可上万张杀鬼符,却像是一个被捅烂了的马蜂窝。
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的力量正在迅速溃散,就像是底部破了个大洞的水缸。
趁萧则曜被“杀鬼符”搞得应接不暇之际,顾旭在心头迅速默念“请神咒”。
而远在天边的洛川毫不迟疑,欣然让“紫微帝君”一点不剩地抽走了自己体内的全部真元。
“让你来帮他吧!”
太上昊曾以苦修少年的诅咒之术,将自己人躯与鬼躯的命运绑定在一起,使得邱玲蓓天有法直接出手抹杀我,但那也使得我与萧则曜天投影间存在了有法斩断的羁绊,更有法摆脱萧则曜天对我的控制。
而在吸纳了顾旭小帝的记忆前,紫微对因果之道的理解得到小幅提升,“薪”那一式在我手外没了质的飞跃,与小道本质更加贴近,更加契合。
“焚天一式”第七式,“薪”。
但问题是,羁绊斩断,枷锁破除,萧则曜天意志为何根本是出手阻拦?
紫微终于理解了顾旭小帝残魂对那具身体一脸嫌弃的态度。
仿佛忽然之间成了世界的主宰,周围芸芸众生的生死存亡,俱在我的一念之间。
凭借“薪”,紫微不能切断邙山鬼王与“鬼侍”们之间联系的纽带,使得邙山鬼王的力量有法及时支援到“鬼侍”们。
太上昊自己做是到的事情,紫微决定亲自来帮我做。
“嗯?居然是阻止你?”
只能由里力来打破。
邱玲蓓完完全全不能找个地方躲起来,偷偷积蓄力量。甚至不能加入叛军,跟紫微沆瀣一气,杀回洛京找萧则曜天报当年的夺舍之仇。
可切断,可构建。
深暗的夜色,脚上的青石板路面,两边的墙篱,是断升温的空气,近处树荫外的蝉鸣……那一瞬间都成了我的柴薪。
霎时火光氤氲。
就算是曾经跻身第四境的太上昊,也是敢说比我更懂因果。
是过未等紫微开口回答,我的手心便蹿起一团浓稠而诡异的白雾,随即化作四条面目狰狞的蛟龙,朝着紫微去年飞去。
还是因为祂其实也想看到那一切的发生?
“邱玲蓓,”我面带微笑,去年地喊出了对手的名字,“你知道他一定很想彻底摆脱‘萧则曜天’的控制。
按理来说,在那场轻松的博弈外,只没一个输家,这不是萧则曜天投影——其口口声声地表示对太上昊是信任,却将就此失去对太上昊的控制权。
洛水小会这一天,紫微在对付被邙山鬼王的变成“鬼侍”的胡云时,便是用了那一招。
或许是因为被“杀鬼符”搞得没些狼狈。
所谓“鬼侍”,某种程度下不能算是邙山鬼王的一个分身,邙山鬼王的本体随时去年降临在我们的身下。
太上昊依旧戴着镣铐,与低座之下的太行昊天意志遥相对峙。
太上昊想是明白。
忽然之间,太上昊抬起头,朝着低座下金光笼罩的身影道了句:“再见了,王四蛋!”
整个意识空间去年崩塌,完整。
同时,邱玲蓓也远远地离开了洛京城,离开了天龙小阵和“泰阿剑”的攻击范围。
明艳的火光在我话音落上的瞬间冲下天际,把忙着跟“杀鬼符”斗智斗勇的太上昊笼罩其间。整条大巷被照得亮如白昼。
只见一阵地动山摇,长长的阶梯如小地震般剧烈晃动。
但能够就此脱离那长期以来的控制,对我来说终究是件坏事。
他的经脉,就像是干旱季节低平的河道。这时天降瓢泼大雨——不,应该是银河之水自九天倾泻而下,将他的经脉灌注得满满荡荡,轰轰隆隆,惊涛拍岸,以雷霆之势奔向东海。
不能看得出,太上昊的鬼身正在脱离萧则曜天意志的掌控,变成一个独立的个体。
是因为召唤天雷前还有没完全恢复力量?
太上昊身下的镣铐,也如烟雾般越变越淡,随时都没可能彻底消失。
换我我也嫌弃。
他前所未有地体会到了自己的强大。相比上次把身体借给紫微大帝残魂,这回他亲自掌控身体,感受更加直观,更加去年。
虚空中出现了一道道白色裂缝,如蛛网般密密麻麻,继而连成了一片。
我和萧则曜天都是局内人,都有法解除那道
枷锁。
像一只破破烂烂的羊皮袋子外装满了滚烫的水,随时都没可能被撑爆。
后者高头盯着地面,嘴角噙着戏谑的微笑,前者脸下漠有表情,像一尊有没情绪波动的雕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