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区公路上还躺着一名死去的犯人,血流了一地;肇事司机无措地刹停车辆,在驾驶座上后知后觉的颤抖;追击的警员愣在原地,呼喊也停在嗓子眼;拐角的犯人同伙手握着遥控器僵停在那…… 安静已经不足以形容这样的场面,说是寂静倒还勉强。 仿若是时间暂停了一样,没有一个人有动作。 有那么一瞬间,松田阵平怀疑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嘴里有没有说出话,他的心底发了疯般喊同期好友的名字,真正出口的时候只有一声轻轻的、低哑的:“啊……” 这似是感叹似是无措的声音通过骨传导入了耳,黑卷发的青年陡然反应过来,黑曜石般的眼中亮起细细的光,赞叹与庆幸皆闪耀其中:“琉生!你可真不赖啊!” 没错,那巨大的‘砰’的一声,是栗栖琉生那边发出的。 更确切一点,是他手中的警/用转/轮手木仓M/360/J Sakura里子/弹出/膛发出的声音。 * 当栗栖琉生第一次被压制而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后,他忽然间意识到了自己是‘多余’的那一个。 他妄想改变所谓的剧情,所以他感受到压制。可他本身就是最大的变数,也是不存在于主线剧情中的警校第六人,他又没遇到什么要命的危险,压制程度根本不深。 因此,压制就只是压制,一秒过后他又是一条好汉。 这也就意味着,他跑出去的时候就已经预想到了会有‘失去意识一秒’这样的情况发生。 跑步的确压缩了大脑的思考,可这是再简单不过的猜测了。栗栖琉生是同期中的第一名,他有这个实力。 而他还有一个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他小时候误触灯泡却毫发无伤。 ——不怕被电,也能放电。 只不过不知道上限,他也不敢尝试,更不敢和别人说。 从此以后只要他想,他就可以通过触摸毁掉遥控器,或者是通过自身释放的电弧让开关里的线短路,从而达到‘坏掉’这个效果。 所以他才如此笃定,只要摸到炸/弹或者遥控器他就能够停止它们。 嘛,平时的炸/弹还是有好好拆的啦。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触及犯人手中遥控器的选项被栗栖琉生放在最前面是因为这是最优解,是没有更多伤亡的最优解。 作为一个警察,他当然要考虑伤亡最小的方案,只是这个计划的成功率与他爬上十六楼摸到遥控炸/弹差不多。 所以在再度恢复意识后的第一时间,他就从后腰掏出配枪对准了犯人。 ——出外勤的警察身上可是都要求配枪的! 时间都仿佛变慢了。 他竟然还有余力思考无法一击毙命,没有脑死亡还残留脊椎神经的话,残余的手部神经会让犯人再度按下去,从而启动炸/弹,所以只能瞄准鼻子,不能瞄准心脏与手腕。 脑中这样想着,手上却没有刻意瞄准,大脑发出了瞄准鼻梁骨的指令,经过千百次射/击训练的手臂便自然抬起、绷紧、对准。 连准星都不用看,手指已经自然的顺势扣下扳/机,全程不过是一秒而已! 犯人应声倒地,遥控器也随着犯人倒地的动作而脱手,从安全的角度弹落在地上,没有再度启动。 栗栖琉生看着这辈子第一次杀掉的罪犯,脑中不合时宜的想到:啊,要写子/弹的去向报告了。 一股怅然从心底油然而生,他在瞬间感受到的并不是对两具尸/体的恐惧或麻木——对他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了——而是一种空落落的,甚至会觉得有点麻烦的嫌弃。 ‘幸好没有记者在这边,不然不止报告,恐怕还要被停职一周了……’ ‘哪怕我所作所为是职责,初心是保护与拯救。’ ‘记者总是这样的,不是吗?’ 一切都了结了。 在这一瞬间,他才意识到了自己做到了,甚至有些难以置信。因为哪怕他多么谨慎,想了备用计划,可是那终归是没有实施,只有达到了结果,才会让他这种人安心。 巨大的喜悦冲上心头,他知道他的同期、他喜欢的人……也许还有更多无辜的群众,都会免于被这个犯人威胁生命。 心情一放松,绷紧的弦就断了,刚才透支体力奔袭而来的疲惫骤然间涌上来,栗栖琉生经历了今天第三次腿软,连忙要扶住旁边的路灯杆。 意料之外的,他扶进了一片温热之中。 是见势不妙的松田阵平架住了他。 这个把墨镜放在胸前西装口袋里的排/爆/警察一身痞气,黑色的、并不服帖的短卷发似乎在昭示着主人不羁的性格,看上去比地上躺着的两个犯人还要凶恶。 松田阵平没有在意旁边被吓了一跳的警员们,看着勇敢的同期笑了笑,露出一个放松又有些担忧的神情:“还能站着吗?” 栗栖琉生愣住,发表了自己的看法:“……阵平,真可怕。” “哈?” 松田阵平的温柔也就伪装了那么几秒,闻言立刻竖眉——他差点就扬起拳头说出‘我还能更可怕你信不信’这样的话来——想着刚才栗栖琉生间接救了他幼驯染,还是压下怒气:“能站就自己站着!” 温热的感觉离开了,心底有些空落落的栗栖琉生深吸一口气提高声音掩盖自己的不自在:“我可是救了你的幼驯染!” 松田阵平大声反驳:“所以我才没有威胁你!而且那也是你的好友!” “威胁?你可是警察啊!”,栗栖琉生难以置信,“注意下形象!” 松田阵平:“我又不需要形象!” “……也是,看上去就是道上混的。”棕发男人压低声音说。 卷发的警官无语:“你是要打架吗?” 栗栖琉生:“我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