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小队忽然慌了神,队员们惊慌失措,纷纷阿巴阿巴地开口。 可是嘴里蹦出来的全是一些莫名其妙的句子。 他们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他们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五个人惊恐颤抖着对视,在队长欢乐的歌声之间,他们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是契约攻击! 程渡瞳孔骤然扩大,呼吸变得沉重起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飞速飙升。 以往这项契约生效时,几乎都是作用于危险的封印物,传说一些海妖留下的物品具有通过声音迷惑人心,致人死亡的效果。 所以“缄口”在收容类似封印物时发挥了很大的作用,它会让封印物发出的声音在人类听来毫无意义。 这是他第一次将这种能力用在人类身上。 群体之间的有效信息传递的的确确被“缄口”切断了,但切断的方式竟然是以“唱歌”这种无厘头的方式。 程渡无奈地挑了挑嘴角。 “缄口”得名于它的效果,当初命名的人根据它在收容时的表现,认为这种能力作用在人身上的结果就是会导致群体沉默。 没想到非但没有沉默,反而好像变得更热闹了。 这时,队长怒目圆睁踏了上来。 他一手提枪,一手拎起程渡的衣领。 “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啊!” “往前走!” “莫回呀~头!” 音准,声高什么的听来都没问题,转音处理得很好,甚至说如果这位小队长现在退出审判院去当一位歌手,应该也是问题不大。 但程渡忽然觉得有些好笑。 他紧抿嘴唇,压抑住拼命上翘的嘴角。 这是个严肃的场合。 他现在面对的是立场相反的审判院,要拿出气势来,决不能丢了分局和收容所的脸! 关键的数据已经在刚才的混乱中完全删除了,他依然保持着举手投降的姿势,然后缓缓从计算机屏幕前移开。 队长眼看着空荡荡的屏幕,随即意识到了什么,又猛地抬头看着一脸无辜的程渡。 他强压胸中的崩溃和愤怒,深吸几口气,质问脱口而出: “怎么也飞不出,花花的世界......” 队长立刻闭上了嘴,面部微抽。 这次是《酒醉的蝴蝶》。 “啊啊啊~!!!” 崩溃之际的队长发出了维塔斯《歌剧》中的高音,枪口对准天花板扣动扳机泄空了弹匣! 墙灰的砖砾被打碎得四处飞溅! 真是要疯了,明明能说话却比哑巴还要难受,可这跟哑巴有什么区别? 他知道自己要说什么。 可刚才自己唱出的每一句歌词,此时此刻全数充斥在自己的脑海和耳畔,像是爬虫那样密密麻麻,挠得人想要发疯。 队长颓然地垂下持枪的手,缓缓蹲下来抱住自己的头,嘴里重复着一些奇怪的曲调。 他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但他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与此同时,其他四个队员们面对忽然变故的队长也不知道怎么办才好。 他们惊恐地四顾,队长在五人中是经验丰富的老人,可他现在看起来已经不具备执行任务的能力了。 “如果我们是他的队员,那他就是我们的队长。”一个队员看着蹲地抱头的队长,忽然说。 “对。”旁边的队员应和道。 “对。”第三个人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第四人“嘶”了一声,思考了一会儿缓缓开口。 “不对!如果他是我们的队长,那我们应该是他的队员才对。” “对。” “对。” “对,不过但凡我们现在有办法解决这个问题,也不至于在这里一点办法都没有。”.. “对。” “对。” “可我倒是觉得,我们现在应该这样,这样,这样,然后那样,再这样,就好了。” “对。” “对。” “那如果我们不这样,然后那样,那就相当于我们没这样,然后再那样。” “嗯。” “有道理。” “你们看啊,有没有这种可能,就是如果说,如果啊只是如果,抛开现在的情况不谈,那我们就没有谈到现在的情况。” “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