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升电梯里,空气仿佛凝固般沉重。 “先生,刚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多有冒犯,还请您宽宏大量。”支支吾吾半天,送秦尚远上楼的安保终于开口了。 卡片顺畅地通过了机器识别,保安对秦尚远的尊敬又更上了一层。 “没关系。”秦尚远绷着脸,面无表情地说。 真被他赌对了,夏素月说的线索,就在这间酒吧里。 至于手里这张卡片的作用,似乎有某种较高的权限,从现在看来至少可以决定一个安保的去留。 管理者?秦尚远在心里揣摩。 可这间“seven”酒吧怎么看都是只是一个正常的场所,不像是会有里世界里那些怪力乱神的地方。 “刚刚李公子下车的时候,您要是说您是跟他一起的,我保准也不会犯这浑。”安保挠着头,笑容看起来很憨厚。 “你怎么知道我跟他是一起的?”秦尚远目不斜视,淡淡地说,“你认识我?” 他从语气到神色都在尽力模仿苏柏,让自己像是一个轻车熟路的少爷,这样才能在不外露自己的情况下问到自己想要的东西。 既然都把大尾巴露出来了,就算尾巴后面是小白兔,那这大灰狼也是要一装到底的! “贵人的面相哪能是我这种人能随便记住的。”安保讪讪地笑。 见面前这位陌生少爷愿意搭理他,自己应该也不会面临被辞退的风险了,说话略微自在了起来。 “我跟李公子熟,李公子常来,也常带一些面生的朋友。您一站在那我就看出您器宇不凡,想必就是了。”安保嘿嘿地笑。 器宇不凡? 秦尚远在大理石反光里打量自己,几个月没剪的长发快盖住眼睛了,身上的廉价羽绒服也裹得很紧实。 器宇不凡说不上,倒像是蜗居数月泡面吃光被逼出门的宅男。 真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啊。 秦尚远点点头,心里偷偷竖了一万次中指,却还是对着安保露出礼貌的微笑。 “我们平日里也就接触接触普通客人,”安保想了想又说,“拿这卡的我只听说过是资深会员,还是第一次见到真容,也是第一次有幸送您上楼。” “小酒吧的会员而已,没什么了不起的。”秦尚远的语气轻描淡写,其实他心里也没底。 安保口中的“李公子”也是持有这种会员卡的人么? 那作为他的女伴,杨潇也和里世界有某种关联? “先生您谦虚了,看您年纪不大,成就非凡啊,”安保继续拍着马屁,“seven可不是什么小酒吧,我听说您这种会员客人能做到的事,可比天高了去了。” “你既然知道,那我自然也不能跟那些人混在一起喝酒吧?”秦尚远故作姿态地回复。 “怎么会呢?一会儿去的可是您这种身份专属的场子。”安保立刻回答,“跟那些乌烟瘴气的人都不在同一层!” 看来这间酒吧远不止都容市这一家,而他手里的卡却是这间酒吧一张公认的通行证。 很有可能酒吧只是一个幌子,安保嘴里说的“专属的场子”才是这间酒吧背后的真实。 “今天有什么节目?”秦尚远沉默了会儿,随口问。 “我就是个看门的,怎么能打听您的节目呢......”安保畏缩地点点头。 但随后他的眼里忽然闪过一道亮光,“不过我听说我组长的组长是知道贵宾安排的,他上周摔断腿回家了,位置还空着......” 好小子,原来打这个算盘呢。 秦尚远没有应话,只静静地看了安保一眼。 贵宾平静的眼神吓得安保不自觉地一抖,他立刻识相地闭上了嘴。 电梯里再度回归了平静。 这就是所谓的“权力”么? 秦尚远默默地想。 即使他本身什么也不是,但只要手里握着这张金属卡片,随便一个眼神也能让别人噤若寒蝉。 电梯缓缓停了下来,数字停在了66层,这是凯伦大厦的最大层数。 奇怪的是,电梯门紧闭着没有开。 “贵宾先生,请借您的卡一用。”安保恭谨地说。 秦尚远将手中的卡递给他。 安保接过卡片,在轿厢的某处感应台划过,又将卡片递还给了秦尚远。 令秦尚远疑惑的是,门依然没有开。 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装出一副淡淡的样子,安静地看着安保操作。 可即便如此,面对未知而封闭的场景,他也不由得暗自攥紧了汗湿的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