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电话那头的沉默,苏柏也沉默了。 她本以为秦尚远那家伙现在估计前狼后虎,进退维谷,指不定鞋子给都跑掉了。 没想到居然在喝咖啡? 听语气还优哉游哉,甚至向她发出了邀请。 “你在哪个房间?” 苏柏没有停顿,三步并作两步飞似的跳上了二楼。 她偏着头把手机夹在头和肩膀之间,像是赶时间的上班族。 可这满脸血迹,手提钢管的样子又像是要找人寻仇的黑帮少女。 游荡在走廊的鱼形使魔在苏柏的钢管下几乎撑不过三轮,通通化为了一堆模糊的血肉。 有的甚至没来得及近身,在扑跃的半空中直接被贯穿钉在了墙壁上。 “好像是001。” 秦尚远的声音从电话那头断断续续地传过来,“苏柏你怎么了?你那边听着很吵,宴会散了么?” “没有,出了点小状况,鱼形使魔出现了。” 苏柏沿路检查房门号,身后不断有鱼形使魔追上来。 她的身上沾染了使魔的血液,混杂上她人类的气息,此刻的苏柏对于这些怪物而言,无异于是某种移动的成瘾药品令它们趋之若鹜。 “鱼形使魔?”秦尚远忽然紧张了起来,手里的咖啡忽然没端得住,“那些鬼东西不是在鹭湖被集中销毁了么?” “是啊,鬼知道怎么这里也会有呢?”苏柏夹着电话转身横扫,像是舞蹈结束时的华丽旋转,四周也飘荡起妖冶红艳的血带。 “听你的声音好像很吃力,这些怪物成群出现的时候就跟蟑螂一样,你没受伤吧?”秦尚远坐不住了,起身要去开门,“我们跑,开车跑!” 他不是胆小要跑路,好歹自己也是经历过事的人了,该承担的责任,秦尚远是绝不会推脱的。 但这是夏素月的地界,夏素月何许人也? 他不相信这件事情是绝对偶然的,也不相信夏素月处理不了一群低智的寄生怪物。 舒窈山庄好几个房间塞满了各种枪械,几乎就是一个小型的枪械博物馆。 一路走过来他虽然没提,可都是悄悄看到了的。 其次,按照芙罗拉的说法,舒窈山庄笼罩着限制“灵”活动的某个领域。 不出意料的话,苏柏的【隐秘王座】现在应该没办法生效。 那她用什么战斗? 秦尚远想到这里,立即觉得不对劲,迈着步子就要去开门。 “你那里听起来很安全。”电话那头的苏柏微喘着气,话间不时传来沉重的风声。 “是挺安全的,还蛮暖和……”秦尚远一愣。 壁炉里的干柴燃烧着,水壶咕噜咕噜冒着尖锐的气声,他的咖啡是由这个炼金空间中的那些古怪玩意儿端上桌的。 整个房间温暖如春,宁静惬意,仿佛拉开窗帘就能看见白雪皑皑的一片雪景。 跟外界的血腥厮杀似乎完全沾不着边。 “如果安全的话,你就老实呆在那里,等我电话。”苏柏轻声说。 “你的契约是不是没办法生效?”秦尚远问。 电话那头正要挂电话,却沉默了一会儿,“你怎么知道?” “我多聪明啊,你等着我!”秦尚远不等苏柏说话就挂掉了电话。 他怎么能放任苏柏一个人在外边被包围呢? 林澜说没有契约的拘束官和普通人类没什么两样,即便苏柏的身体素质要比绝大多数成年男性更能打,但依旧是人类。 多数时候的苏柏摆着一张生人勿近的臭脸,也从来不会说自己遇到了什么困难。 比起“少女”这个形容词,秦尚远有时候觉得她更像是一柄没有感情的利刃。 拔刀敌死然后收刀,直来直去。 可刀永远都是在不经意间就断掉了。 在断掉之前它可能已经钝了很久,也可能刃上有了缺口或者锈迹。 但刀从来不会向武士开口。 你让它砍人它就砍人,你把它收起来它就乖乖待在刀鞘里。 “小尼!”秦尚远将手放在门把上,咽了口唾沫,“这里边还有没有什么很能打的兵器?” 尼古拉斯愣了愣,开口:“恩人,其实那支笔就蛮能打……” 秦尚远沉默地点点头…… ?? “笔?你逗我呢!我拿去扔飞镖么?你以为我是去扎气球的么?”秦尚远反应了过来,“能靠谱点么!” “恩人,我哪敢有半句假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