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长怔怔地看着向他飞来的人影,过去所有的认知被打破了,这种突如其来的动作甚至让他忘了接下来的操作。
皎圆的月轮下,翼装人影如同高空之上的翼龙那样展翅滑翔,他身下近千米的地方正翻涌着雷电的云海。
闪电仿佛惨白的枝桠,雷声震耳欲聋。
等到机长意识到自己应该做些什么的时候已经晚了。
嘭!!!
翼装者毫无减速的迹象,在接近飞机的前几秒,他忽然弓腰做了个抱膝的动作!
在如此高速的情况下,且不谈做出这样精准的动作究竟有多离谱,这完全就是为了将自己化作一枚炮弹!
飞机的右挡风被这枚炮弹轰然炸开!
他刻意避开了机长的位置,以这种最直接的方式精准而凶悍地径直撞了进来!
高空极寒的冷风灌进了机舱,机长的眉毛和发丝上迅速凝结起一层薄薄的冰霜。
下一秒,温热粘稠的液体从机长的脖子里汩汩地涌了出来。
翼装者手里正握着一只漆黑的匕首,在瞬息之间切断了他颈部的动脉。
机长的尸体软塌塌地瘫坐在驾驶座上,机体开始失控,被撞坏的电子设备跳闪着电弧,极寒的风声灌进来,像是龙吼那样肆虐。
机体正在因为故障而失衡,急速向下方的云海坠去!
一切都在崩坏,而翼装者仍然静静地站在机舱中。
他揭起护目镜,露出一淡蓝色的眸子,这是一个欧洲男人,眉目锋利深邃。
男人摘下手套,将匕首从机长的脖子中拔了出来。
匕首划破掌心,血液在寒风中迅速凝结。
“契约,藏花。”
蓝色的瞳孔骤然泛起红流,周遭崩坏忽然停滞了,庞杂的噪音顿时间陷入了寂静。
下坠的飞机、钢铁的碎片、跳闪的电弧、闪动的警戒周遭的一切事物毫无征兆地忽然静止了,以一种令人匪夷所思的状态停滞在半空中。
下方的云海已然化作了汹涌的雷池,空气因为磅礴的雷声不安地震动着。
而雷池上方的一座无形领域中,一切在瞬间停止,既不坠落,也不崩裂。
此地此刻,仿佛时间之神在高天经过,随手一挥凝寂而成的净土。
可这并不是这份契约的最终结果。
下一个瞬间,静止的领域开始流动,碎片覆合,机体回升。
领域内的一切都在沿着过去的轨迹原封不动地演变,仿佛一朵盛放之后又立刻收束起来的花。
已经死去的机长猛然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他惊恐地回头,颤抖着看向身后这个鬼一样的男人。
男人出乎意料地扬眉,他没有说话,而是沉默着将手中的匕首再度送进机长的脖子里。
温热的血液飞溅,机长还没来得及说话,又死了一次。
机舱内恢复了寂静。
飞机目前正处于巡航定速的状态,和地面的连接也已经断掉了。
这就是男人想要达成的目的。
将这架飞机变成一座空中的孤岛,上天无路,下地无门。
客舱。
“刚刚发生了什么?我还以为坠机了!”夏蔷柔惊魂未定。
三人面面相觑,静了几秒。
秦尚远只觉得自己在之前的几秒钟里被某种巨大的力量不由分说地拉扯着,他也有坠机的记忆,整架飞机近乎倾斜,高度骤降。
可瞬间,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没有发生过一样,回到了原来的位置。
搞不好真的是替身攻击。
难道这就是艾无常提醒他的事情?
“有人劫机!”秦尚远立刻说。
“什么人能在这种地方劫机!?”夏蔷柔忽然傻了。
“你带着夏蔷柔去机尾。”苏柏掏出绷带缠上双手,她的眼神瞬间变得犀利,缓缓地朝机舱的方向踱步,“对方在机舱。”
“行,你小心。”秦尚远点点头。
秦尚远也不和她争,他现在算是完全摸清楚苏柏了。
如果要用一种动物来形容苏柏,那属于她的一定是像德牧这样的护卫犬。
忠诚、勇敢,主要还很能打。
秦尚远护着夏蔷柔且思且退,到底是什么人居然敢盯上夏家的私人飞机?
并且挑在这种地方动手?
首先肯定不是普通的劫机团伙,秦尚远听说过各种劫机方式,唯独没听说过在一万米的高空跳伞劫机的。
这跟自杀有什么区别?
只有一种可能,对方是里世界的人。
并且参与劫持的一定是契约者,甚至很可能还是踏上恶魔路径的攀爬者。
秦尚远将夏蔷柔带到卧室,拉上门闩。
“喏,把这个戴好。”他拿出一只特制的眼罩塞进夏蔷柔手里。
“干嘛?”夏蔷柔抬头一愣。
“白医生的医嘱,你肯定知道的吧?”秦尚远掏出手机,“临起飞前她跟我发了消息,说之后遇到紧急事件,要监督你带上眼罩。”
夏蔷柔见瞒不住,面露一丝尴尬,只好老老实实接过眼罩戴上。
“不要试图动用你还没有掌控的力量。”秦尚远学着白恩的语气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