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去领证,我就说这也算是个喜事,那顺便买点糖,给大家伙分一分,我手里拎着糖上门,虽然不多,但总算不是空着手了,我才敢过来认认门。我们都是年轻人,我又是个新来的,啥也不懂,以后我在这家属院里还得靠嫂子照顾呢。”
解释了自己搬过来这段时间,一直没有上门拜访,全是因为手里没有能上门的机会。为什么要解释这句话,那就是把自己摆在了小辈的位置上。
说完这一番话,对面的人听着能不舒心吗?
而对于可能年纪比周言安大上几岁的营长和副营长的家属,咱们也不能把姿态摆得太低,这样也不利于以后开展工作。
但是也绝对不说就是要盛气凌人嘛!
反正年纪差的不多,那主打的就是一个同龄人相处。
苏姚拿着糖进了门就说,“我们去领证,顺手买了点喜糖,给大家分分,沾沾喜气。以后我们也住在这家属院里,大家互相照顾。”
苏姚和周言安最先拜访的是石团长家,他是周言安的直属领导,又是家属第一个搬进来的,所以他跟老婆住在家属院的一号房子。
跟这位石团长不是第一次见面的,一个多礼拜前就曾经被周言安带到办公室里,见过这位石团长。
苏姚能感觉到,这位石团长似乎比较照顾周言安。
于是坐在周团长和周团长老婆面前,拉家常的时候,苏姚就说,“周言安跟我说过,这么多年,多靠团长照顾。”
周言安可从来都说不出这种话,不过苏姚觉得这话也算是万能话术,不管这人有没有照顾过,都觉得自己是照顾了,属于是不会出错的那种话。
石团长轻哼一声,“算这小子有良心。”
他还想长篇大论说些自己曾经给周言安擦屁股的那些往事,周团长老婆一看他架势,就知道丈夫要干什么。
使劲掐了他一把,硬生生地让石团长把话给咽了回去。
“你们俩都是好孩子,领了证就在一起好好过,不管怎么说,日子是自己的。”为防止丈夫再开口,她警告般地瞪了一眼,继续跟苏姚说,“你们刚过来这边,应该缺的东西比较多,嫂子这里也没什么好东西,当年搬家剩下的东西,都陆陆续续被送了出去。倒是你大哥,年前发了一个搪瓷盆,我们还没用过,你们要是不嫌弃,就拿去。”
一个搪瓷盆现在可不便宜,但现在的重点不是钱的问题,是有钱也买不着。
苏姚出门的时候不记得买盆,家里确实没有盆。
但苏姚从跟这两口子刚才的对话里得知,两人还有个女儿,快二十岁了,也该到了结婚的年纪。她猜测,这盆大概是周团长老婆,在给女儿攒的嫁妆。
那这实在是不能要。
石团长的老婆能提出来,本来就是真心想给,要不就不说了,“别磨叽,又不是什么贵重物品,给你就拿着。”
她自己是有工作拿工资的女人,所以在丈夫面前就硬气得很,在送人东西的时候,丝毫不需要询问丈夫的意见。
也许在将来,一个搪瓷盆不贵。但是在现在这一个搪瓷盆在现在确实是贵重物品了。
苏姚思索片刻于是说,“可千万别说便宜还是贵这话。只当是你们先买到了,接济我们,等我们买到了再还。”
石团长老婆看她坚持,知道这也是个不爱占便宜的主,只好说,“行行行,你这丫头真轴。”
等把这两人送走,石团长老婆对着丈夫说,“小周爱人找得好,陪他那个性子刚刚好。”这个油滑劲儿呦。
石团长老婆警告丈夫,“人家苏姚跟小周感情现在看着挺好,你别在中间添乱。”
石团长委屈,“我这哪里就是添乱了。”
结果却换来一个白眼,“你可拉倒吧,你想说的那些,在人家姑娘看来未必是好话。”
“我觉得挺好,小苏听见爱人这么勇武,那不得更崇拜他。”
“你在外面少大嘴巴咧咧,小周的名声一半都是让你给败坏的。”
从石团长家出来,周言安拎着的糖果,就被放进了搪瓷盆里端着,看着也不突兀,十分和谐。
上门的第二家是孙政委家。
他本人跟周言安没那么熟悉,在周言安和苏姚上门的时候还愣了一下,然后才把人往屋里让。
他坐在家里,都能听见石团长大嗓门,因此知道周言安去了他家。但是周言安会带着老婆上他家,这对他来说有些吃惊。
因为还有苏姚,孙政委冲着屋里叫,“姐,来客人了。”
孙政委看着跟苏父年纪相仿,但是从屋里出来的女同志看着却老相许多,听孙政委喊来人姐姐,苏姚猜测这两人是姐弟关系。
可看两人相处,苏姚又觉得这两人不像是单纯的姐弟。
那位大姐亲切地接待了苏姚,两家不太熟,只是简单聊上几句家常,苏姚和周言安就告辞。
在孙政委家出来以后,苏姚偏头看向周言安。
周言安明白他所想于是说,“孙政委的夫人是童养媳,要比孙政委大上几岁。”
那就怪不得了。
不过,苏姚对孙政委的观感不错,这人发迹当上干部,还没丢下老家的糟糠之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