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时从马上摔下来那一瞬间之觉得自己的心跳和呼吸好像都停住了。
他是摔到地上之后才又开始大口大口喘气的。
身上的疼痛在提醒他, 他从马上摔下来了,他本能开始往旁边滚,当然, 他也没忘了要护住头。
他快,马的动作更快,这马他今日第一次见,本就还没被驯服,又受了惊吓, 也不可能听他的指令, 所以当他的身体刚侧过来那一瞬间, 马蹄已经高高扬起了。
慌乱之中他好像听见有人让他伸手,他断定这是来救他的人,所以立马把手伸了出去。
他伸手的时候是趴着的, 他感觉到有人在拉他的手把他向前拉, 然而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马蹄最后重重的踩在了他的腰上。
他直觉得腰上传来了一阵剧痛, 痛得他发出了一声大吼,痛得眼冒金星,额头上立马就见了汗,口中更满是血腥味。
晕过去之前他在想,什么择日不如撞日,都是屁话,他要是知晓今日来这马场会出这种事, 就算是有人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逼着他来他也是不会来的。
见弘时坠马, 这、马场上的人有一个算一个,全被吓懵了。
明明刚才这位爷还和他带来的那位小公子你一问我一答的说得挺好。
明明刚才这位爷一心二用,驯马也驯得挺好。
怎么一眨眼的功夫, 那位小公子的马不知怎么就惊了,冲着那位爷的马就去了。
那位爷呢,按说他是能跑开的,就算不能骑着马跑,下马跑还不行吗。
可他们都知道他们这是站着说话不腰疼,那种时刻,甭管是谁都是动不了的,也就不无所谓什么跑不跑了。
要不是这位爷疼得受不了了,大吼了一声,他们还都懵着呢。
最该掉下马来的那明明是那个骑艺稀松平常的家伙,怎么他没掉下来,弘时倒掉下来了。
完了完了,这下他怕是要倒大霉了,这位爷要是没什么大事还好,这位爷要是真伤得重了,倒霉的恐怕就不止他们,还有他们全家老小了,宗室子们想。
马场的太监们也是这般想的,他们知道不管这位爷伤得重不重,他们这条命怕是要交代在这儿了。
他们之所以还会连滚带爬的往前跑,那是因为他们不想祸及家人乃至全族。
整个马场上唯一没有被吓懵的人就是安王世子。
他见他堂弟的马惊了,原本是要去救他堂弟的。
结果他才抽了自己的马一鞭子就看见弘时坠了马。
这下他哪里还顾得上管什么堂弟不堂弟,弘时要真就这么去了,他们一家子的命怕是都不够陪的。
这般想着,安王世子视了朝他冲过来的堂弟和他的马,又抽了自己的马几鞭子,一心想着,快些,再快些。
马场的小太监们离弘时近,到底是在马蹄落下来之前赶到了。
安王世子虽然离弘时远,可他抽了那马好几鞭子,所以他也在马蹄落下之前赶到了。
只是赶到了是一回事,拦下惊了的马就又是另一回事了。
两个小太监抓住弘时的手,是想把他往前拉,安王世子没有下马,他在马上对着弘时的马脑袋就是一拳。
两个小太监只把弘时往前拉了一点儿就不敢再拉他了,因为马蹄已经踩下来了。
安王实在这一拳的确把马打疼了,可只是打疼显然不够,除非把马打倒,不然作用其实不大。
不过他这一拳也并非一点儿用都没有,那马吃痛,原本就快要踩下去的马蹄就又扬起来了一些,倒是让那两个小太监抓住了机会,这才把弘时往前拖了那么一点。
弘时是趴着的,那马蹄一只踩在了他腰上,另一只踩在了他的屁股上,直接把他给疼晕过去了。
最后还是安王世子弃了自己的马,飞身上了弘时的马,这才把这马制住了,没让弘时再被踩这第二回。
“诸位兄台,既然一同遇上了这事诸位也别想着往后躲了,现下躲得了,皇上让大家进宫时大家能躲得了吗。”
“还请诸位兄台上前来,把弘时阿哥围住了,别让马再伤了他,等他醒了也别让他乱动,我这就进宫去将此事告知皇上。”
安王世子环顾四周,发现这儿爵位最高的还真是他阿玛,连带着他也成了此处家世最好之人,这才开口道。
以弘时现在的身份,他既不是当今之子又不是先帝之孙,再称他一声阿哥其实是不对的。
安王世子之所以这么称呼他,为的是提醒在场的所有人,弘时毕竟是当今血脉,他要是真没了,今日在场的人一个都跑不了。
要想不牵累家族,就得老老实实的守着他。
“大哥怎么糊涂了,此处道皇宫就算骑马也且得好一会儿呢,再说了,你能不能见着皇上还不一定,就算见着,还要去找御医,咱们能等的起,弘时阿哥的伤怕是等不起的。”
安王府小少爷见着出了这么大的事,也忘了怕了,还真把马制住了,他在马背上说道。
“在下的骑艺实在差,不然再下就是拼着性命不要也是要去帮弘时阿哥请大夫的。”
“不知在场诸位谁的骑艺最好,又或是谁与京中医馆的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