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玉听说她那八弟妹被休了这事时正在独自用晚膳。
难怪胤禛今日没来用晚膳, 看来是这事让他头疼不已,他这会儿怕是正忙得焦头烂额,又哪里过得来呢。
她是想帮她八弟妹说几句好话的, 她这好话还没说呢, 八弟妹就被休了?
这下可真把秀玉弄糊涂了,她饭也不吃了,就只盯着可能已经打听清楚这事的来龙去脉的雨骤瞧。
雨骤也是才把这事打听清楚,要不是看她家娘娘在用晚膳, 她哪里还能忍得住不开口呢。
这会儿见她家娘娘朝她看过来了, 立马就心领神会,忙往前走了好几步,就怕她家娘娘听不清楚。
秀玉一看雨骤这样儿就知道她这是要开始了,就端起了那碗已经晾了一会儿的汤开始喝了起来。
雨骤东拉西扯的说了了一大堆, 总结起来其实也就几句话。
胤禛让允禩休妻, 允禩沉默良久, 同意了。
圣旨是苏培盛送去的,苏培盛前脚走, 后脚安王府的人就来搬他们府上小姐的嫁妆来了。
她那曾经的弟妹没闹, 今后就得回娘家去住了,安王府特意给这位将要归家的小姐腾了房,保证让这位小姐住得舒舒服服。
什么允禩沉默良久同意了,他那是怕她福晋没了自由会活不下去,这才同意的。
什么那位曾经的廉亲王福晋没闹,她那是没闹到大街上,没让人看见罢了。
安王府的人都来搬嫁妆了,要么是她想明白了自己如今的处境,妥协了, 要么说她被苏培盛说服了,又或者,她有事要让苏培盛帮忙。
秀玉想了想,觉得第一种可能不太可能,第二种可能就算苏培盛有那个口才她也不见得能听进去,那就只剩第三种可能了,她有事要让苏培盛帮她。
想到此处秀玉就又转头看了雨骤一眼,那这一眼是在问她,还有没有什么没说的,有就赶紧说。
雨骤还真看懂了她家娘娘这个眼神,开始回忆她还有没有什么事漏掉了没说,然后她还真就想起来了。
秀玉耐着性子听雨骤又说了好些话,总结起来其实也还是只有几句。
胤禛见允禩答应休妻之后不仅当着朝中众臣的面告诉他以后郭络罗氏会回娘家住,还警告他,不得与郭络罗氏有书信来往。
这话是说给允禩听的,也是说给这所有的太监听的。
允禩若是想要与人通信,不但得有人给他送笔墨纸砚,还得有人帮着他将信传出去,这传信之人除了太监,还真没别人了。
这话初听的确是在告诉允禩,让他别想着能跟外头的人有书信往来。
再仔细一想就会胤禛这是在告诉允禩,以后他就联系不上外头的任何人了。
除非有人胆敢将郭络罗氏的近况告诉他,不然郭络罗氏是死是活他还真没地方知道去。
这话就差在说,他要是不老老实实被圈禁,还想着耍手段,那郭络罗氏以后会如何可就不好说了。
如此一来,允禩就算真有什么别的念头也只能打消了。
这么看来她那曾经的八弟妹还真是有事要苏培盛帮忙才没把这事闹大的。
她又不傻,当然知道被圈禁之后什么衣裳首饰都没银子来的有用。
想来早就把她嫁妆里的首饰能当的当能卖的卖,就等着宫里的人来带她去找胤禩了。
先帝的御赐之物不能动,胤禛赐下的物件儿也不能动,她能动的,也就是允禩平日里给她的银子,还有她自个儿的嫁妆了。
胤禛一道圣旨下去,廉亲王府说散就散了。
内务府的奴才们还好,还算是有个去处。
外院的那些管事们也都有了自己的宅子,只要脱了奴籍,也算有个去处。
那些从外头买进来的丫头小厮可真就无处可去了。
这些丫头小厮不是被爹娘卖了就是家中遭了灾无处可去了,她们又能回哪儿去呢?
她除了将她们的卖身契烧了,再给她们些银子,别的什么都做不了了。
她以为这府上从外头买来的丫头小厮应该没多少,等她让人把这些人全找来了,她才发现这哪里是没多少,这明明就是数不清有多少。
这下好了,她家爷给的银子大多都给了她们了,剩下的真没多少了。
她知道她的嫁妆是会被搬回安王府的。
不过嫁妆是她的,里头的首饰是要卖还是要当也还是由她做主。
她就不信真有人敢打她嫁妆的主意,敢来翻她的箱笼。
这些银票她原本是打算自己带进去的,现下她见不着她家爷,可不就得让苏培盛帮着把银票带进去吗。
在这个朝代女子被休弃是件会让整个家族蒙羞之事,更何况这位曾经的廉亲王福晋还是皇上下了圣旨让休的,这就更不得了了。
她与她家爷成婚这么多年不是没回过安王府。
从前不管是她家爷陪着她回来还是她自个儿回来,她嫂子们哪回不是笑脸相迎将她奉为上宾。
这次却不一样了,她连她们的面都没见着。
她觉得要不是她的嫁妆箱子要搬回去,她怕是连安王府的小厮都是见不到的。
说是腾了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