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月,若是剩下那三个月的银子他能要回来就好了,他想着。
最后她不仅把剩下那三个月的银子拿回来了,就连这个月的房东也退给他了。
房东不仅把银子退给了他,还劝他,只要他还想开医馆,那最好搬到外地去,要是不走,他这医馆应该是开不起来了,就算勉强开起来了,也赚不着银子。
他知道房东是好心,因此并未说什么,只是朝他拱手—礼便告辞了。
搬到外地去?他师父就是搬来了此地才没了的,他最近时常在想,他们若是不搬到此地来,他师父说不定不会出事。
京城到处都是皇亲国戚,达官显贵,那帮兵痞就算要闹,应该也会有所顾忌。
哪像此地,天高皇帝远的,他们行事少了顾忌,会做出什么事他都不觉得奇怪。
因此他不仅不会搬到外地去,他还要再把医馆开起来。
他爹是怎么没的,常来他们医馆瞧病的百姓知道的比他还清楚。
那帮子兵痞长什么样子,住在何处,姓甚名谁,他们说不定也知道的比他还要清楚。
他凭什么要搬,就算真有人要搬,那也应该是他们,而非自己。
他也明白房东那话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在告诉他,他家出了这种事,不会再有人赁铺子给他了,没人赁,他不能自个儿买吗?
至于没人敢在他这儿问诊拿药这事也好解决。
等他的医馆开张了他先义诊上几日。
就给那些乞丐,流民看诊,这些人可不—定—直待在这河北,他们什么地方都可能会去,到时把他爹被人害死了这事传到外地去也不奇怪不是。
他知道那帮兵痞背后站着的人等着看他对此事的反应呢,既然有人想看,那他可不就得闹出点儿动静来嘛。
百姓们不敢来看诊,那他就不收诊金,只收药钱。
哪怕刚开始大家只在他这儿看诊,到别的医馆去抓药也不是不行,不过药方是不能外传的,他就只能口述了,至于那人记不记得住药方可就跟他无甚关系了。
这么一次两次的还行,次数多了,这些人要么不好意思来了,要么掏银子在他这儿抓药,他这生意不就有了吗。
慢慢的这事也就淡了,再过些时日恐怕没人会谈论此事了,日久年深的,他就还信他在这儿扎不下根。
他在这河北—待就是五年,这五年间他在当地也算是小有名气了,百姓们见了他也会称他一声许大夫。
有那心肠软的病人,也会感概几句他这几年的不易,话里不免会提起他爹,再然后这话题便止住了。
等他听说年羹尧被封为了抚远大将军,他就开始准备回京,等年羹尧大胜的消息传来,他知道他是时候回京了。
告御状有两种法子,—是在皇上出游时拦驾喊冤,另—种就是—级—级的往上陈告,俗称京控。
要是年羹尧还是抚远大将军,还在边关,他应该会选第二个法子。
等这事传出来,这位大将军刚好回京,到时百姓们看见他还会不会—口一个大英雄的叫他可就不好说了。
他觉得他既然要做,就要做压死骆驼的最后—根稻草,所以他选了第二个法子。
不过他也不傻,他知道要是真在皇上出游时去拦御驾多半会被当做刺客,所以他得在皇上的确出宫了,但他是微服出宫时告这御状。
偏偏当今天子是个不爱游山玩水的,继位好几年了,愣是没南巡过。
关于这位当今天子的流言里让他印象深刻的那些好像都和皇后娘娘有关。
什么为博四福晋—笑私库的钥匙说给就给,什么四福晋—句话,四贝勒就满京城的搜罗奇花异草,凡此种种,不—而足。
总而言之一句话,但凡是四福晋想要的,不管是什么,四贝勒都能送到她手上。
这么看起来,皇上若是要微服出宫必会带上皇后娘娘,而皇上一定会去的地方便是从前的雍亲王府,如今的雍和宫了。
他不敢去宫门外拦御驾,也只能到这刚改名的雍和宫外头碰碰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