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的笑怎么看怎么意味深长,甚至好像还有点儿不怀好意。
看见这笑她终于明白;年氏为何要走这么慢了,她这是觉着胤禛因为年羹尧的折子变得更忙了,就算他把案几都搬到坤宁宫来了,那也是只要这事还没定下胤禛就会接着忙,这么一看胤禛的确是因为忙着这事一天也跟她说不了几句话,也难怪年氏要躲着她了。
今日出宫是有正事要办,还真不能就这么任由年氏磨磨蹭蹭的,这么想着秀玉便转身看了年氏一眼,然后年氏终于走得比之前快些了。
秀玉看年氏这样还真担心她随时都会晕过去,好在年氏虽然走得慢些,到底还是坚持着到了养蚕所,也算是有惊无险了。
廉亲王虽然被皇上训饬了,可廉亲王福晋和皇后的关系还是极好,这事经由那几个有幸陪同皇后的官眷们口中说出之后迅速传开了。
不过这廉亲王福晋毕竟是女子,因此这事传了一段时日就无人在关心了,所有人现在关心的都是青海的叛虏进京受俘之事。
抚远大将军打胜仗,青海收回来了,这事举国上下人尽皆知。可他们都只是听说,能知道抚远大将军姓甚名谁已是他们多方打听的结果了,旁的就打听不出来了。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旁人说的再多也不如自己看见的,他们就等着看叛虏进京了,到时候他们一定会带上臭鸡蛋和烂菜叶子扔个痛快。
进京的叛俘有阿尔布坦温布,吹拉克诺木齐,还有一个叫藏巴扎布的,这几人都是被械系至京城的。
这下街上就出了个奇景,年羹尧和岳钟琪骑着高头大马现身的时候叫好声响成了一片,好在这不是新科状元游街,不然响起的恐怕就不止叫好声了。
这两位将军的队伍都走得看不见影儿了百姓们也都还没走,都在等着看那几个叛俘呢。
这时叫好声就变成了叫骂声了,虽然最后他们准备好的臭鸡蛋和烂菜叶都没能扔出去可百姓们好歹骂了几句,还冲着这几人吐了好几口唾沫,也算是不虚此行了。
他们准备好的烂菜叶和臭鸡蛋没扔出去,那是他们给那两位大将军面子,才不是他们看见那些披坚执锐的将士们就心生惧意了,他们有些心虚的想。
年羹尧和岳钟琪不一样,岳钟琪投笔从戎那是承了他阿玛的志,毕竟他阿玛都是四川提督了,他这做儿子的也不能丢了老子的脸不是。
年羹尧呢,他也是系出名门不假,可他爹是文臣,他的湖广巡抚是他一步步升官升上来的,最开始他就只是个小小的笔帖式。
年羹尧也是一步步升官升上来的,他爹的官是先帝升的,他的官是胤禛升的,他可以说是胤禛一手提拔上来的,从前是胤禛的亲信,现在是胤禛的宠臣。
既然是宠臣,那自然是和旁人不同的,岳钟琪可以走,他却被留下了。
胤禛问年羹尧除了这些封赏之外还想要什么,年羹尧说他什么都不要,他想去见见允禵,只需远远看看就行。
胤禛听他这么说第一反应不是气恼,而是惊讶,惊讶年羹尧也懂得说话之道了,知道皇陵不是他能去的,就只说要去见见允禵。
年羹尧想见允禵其实也不是什么难以理解的事,年羹尧这个抚远大将军最开始本就是暂代的允禵的职,现下他打了胜仗,自然要和他从前的主帅见上一面的。
这远远的看着到底是多远其实也取决于他懂不懂分寸,不过胤禛觉得既然是要能看清,还要能说话那一定是离不了太远的,面色就有些变了。
年羹尧多精呀,他跟在胤禛身边这么多年了,多多少少也知道他的这位主子是个什么性子了,这要是旁人,久久得不到皇上的答复怕是要急了。
他不一样,他不仅不会催皇上,他能一动不动站在此处,何时皇上开口了,他何时才会动一动上半身,把腰弯得再低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