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说要给允礽换个住处, 这个住处在胤禛第三次派人去上饲院找过允礽之后总算是被定下来了。
先帝在时曾将允礽软禁于咸安宫,胤禛想了又想,还是觉得既然就连先帝都觉得那儿好那他也就不不换了, 还让允礽从上饲院搬出来住到咸安宫去便是了。
这事定下了,胤禛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才总算是落在了地,他终于能腾出手办别都事了,这头一件就是让人去看一看封后大典筹备的如何了。
封后大典是仅次于登基大典的大事,胤禛虽忙, 却也没将此事忘在脑后,每隔上一段时日还是会过问一次的。
他每过问一次苏培盛就得往礼部和户部跑一趟, 这次也是一样。
他头一次往这两部跑礼部和户部的官员们还对他客客气气的,后来他来的次数多了, 他们也就都习惯了,都开始同他插科打诨了。
能做官的, 就没有傻的,最擅长的就是察言观色,他们看苏公公这回脸色不对, 就知道皇上此次让他来走这一遭可不是让他了看看这么简单,皇上这是让苏公公来催他们快些呢。一众官员们想。
可这事能怪他们吗,要不是皇上一而再再而三的说封后大典务必不能出错,还一定要办得隆重和盛大, 这事根本不可能拖到现在。
再则说了, 这事真要怪也得怪钦天监那一帮子人才是,封后大典的日子他们算来算去挑来挑去却怎么都定不下来日子都没定, 他们这边也就更定不下来了不是。
他们都能想到的,苏培盛这个人精这么可能想不到,钦天监他也是去过好几回的。
不过虽然钦天监的官员们也都对他客客气气的, 他却总觉得他们有点儿神神叨叨的,所以他能不去就尽量不去,就算去了也是能少说话就少说话。
胤禛腾出手了,大臣们就该忙起来了,他也没那个闲工夫一个一个的召见,干脆户部的,礼部的,还有钦天监的都召见了,当着他的面,他倒要看看他们还敢不敢推来推去。
在这件事情上胤禛还真就没猜错,被他召见的这几位大臣还真就是打着在大事上不敢撒谎在小事上能推就推的主意的,至少他们踏进养心殿之前都是这么想的。
等他们在半路遇上的时候他们就预感到事情不妙了,等他们发现他们这根本就不是巧遇,他们要去的的确是同一个地方的时候他们就都已经开始思索起了应对之策了。
等他们进了养心殿之后发现这大殿之上就四个人的时候,他们先是松了一口气,等他们想明白为何连苏培盛都没在此处时,他们就又紧张起来了。
胤禛和这三人究竟都说了什么除了他们四人无人知晓,反正自那天起户部和礼部的官员们关系愈发好了,就连钦天监的官员们也不那么神龙见首不见尾了,该出现的时候他们还是会出现的。
就这样这被雨骤念叨了不知多少遍的封后大典终于来了。
许多年后旁人提起这次的封后大典,都会感叹一句隆重和盛大,然而秀玉再提起这次的封后大典还能想起的也就只有一个字,那就是累。
她都习惯了早睡晚起了,平日里也无人敢轻易扰她,突然一大早就被人拉起来梳洗打扮,要不是知道今天是个大日子,她肯定是要再躺回去的。
当她看清了宫人们端着的托盘里放着的东西有多少的时候她就更想躺回去了,不过她也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也只能起来了。
她终于把那件试了又试,改了又改的朝袍穿在了身上,不过她并没有长舒一口气,因为她知道这才刚刚开始,她要穿戴的东西还多着呢
穿上了朝裙,又穿上了朝袍,接下来就该穿朝卦了,等朝卦穿完这披领也就有了,这衣裳才算穿好了,不过穿好了并不代表就穿完了,她还有好些配饰要戴呢。
朝袍上头要加上领约,下头还有采帨她胸前不光要挂上一串东方朝珠和两串交叉着的珊瑚朝珠。
好在那一耳三钳的耳饰她已是戴惯了,不然怕是要丢丑了。
等戴上五行二就的朝冠,才是真穿戴完毕了。
这五行指的是朝冠的垂珠有五串,二就则指的是垂珠被青金石分成了两段。
后宫之中能戴这样的朝冠的人只有两个,一个是太后,一个是皇后。别的妃嫔哪怕争得头破血流争到了一个皇贵妃之位,也是不能如此穿戴的。
不知怎的,她突然想起太后身边的嬷嬷说过的一句话,她说这宫里就只有三个人是主子,皇上,太后,还有皇后。
穿戴整齐,她终于能歇一歇了。她能歇,她宫里的宫人们却是不能歇的她们得忙着布置香案。
这香案从前她们也布置过,不过那时她们都还在雍亲王府,布置香案也多是为了接先帝的圣旨。
这回可不一样,这回她是在坤宁宫布置香案,布置它也不再是为了接圣旨,这回要接的,是皇后的金册和金宝。
这金册金宝相当于皇后受封的凭证,要是没有这两样东西是没有人会承认她这个皇后的。
这两样东西是胤禛亲至太和殿先行阅视过的,待他阅视过之后才会交还到册后正使手里,然后再由这位正使交到内监手里,送进后宫。
秀玉派去接册宝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