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玉以为四阿哥成了雍亲王之后她要做的第一件事情是把库房清点一下, 要是库房真的快放不下了,那她就得让底下人再找一间新的库房,旧的库房放最要的物件, 新的那件,就拿来放那些能送人的就是了。
结果在四阿哥成了雍亲王的第二天秀玉就得知了一个消息, 王府上应该是要添新人了。
若是王府外院要添人,这消息虽然也是要让秀玉这个嫡福晋知道的, 但怎么都不会传得这么快。
这才一大早,这消息就传来了,这也就是说王府要添的新人, 是要进后院的。
按例亲王的确是能有两位侧福晋的,秀玉原本以为后院的几位格格们怕是要争斗一番了, 这下好了,, 这消息是宫里来的, 这位新人,怕是个侧福晋了。
这场好戏还没开场就这么散了,秀玉觉得还挺可惜的,不过她想着这后院又要多一位侧福晋, 这点儿可惜就被压下去了。
毕竟看那几位格格斗, 哪有看李氏和新来的那位侧福晋斗有意思呢?
这回秀玉还真没猜错,新进府的这位, 还真是侧福晋。
她是年遐龄之女, 年希尧和年羹尧的妹妹。
她虽然出生汉军旗, 可她却是镶黄旗的,但凡是旗人,就没有不知道这黄旗代表着什么, 哪怕是镶黄旗,那也比好些满军旗高贵多了。
这个朝代的女人,拼的就是个出生,娘家有权有势的,自然是腰杆子硬的。
只有像李氏这样家世拿不出手的,才开始接连生子,刚开始是为了在后宅有一席之地,再后来为的就是地位能够稳固罢了。
如今四阿哥成了亲王,李氏这个亲王侧福晋地位自然也是水涨船高的。
可惜她就高兴了一日,这会儿她怕是再也高兴不起来了。
毕竟同为侧福晋,这位新人年岁比她小,家世比她好,说不定模样也比她俊俏,想来在她眼中,这位侧福晋怕是比秀玉这个嫡福晋还要可怕。
毕竟最让人心生恐惧的,就是未知了。
秀玉倒是没有李氏这些恐惧,她就是觉着烦,烦这位侧福晋一来,她要管的人就又多了一个,也烦这人一来,就是做做样子,也是要来日日请安的。
到时候她还真不知道要跟这位侧福晋说些什么,总不能真的大眼瞪小眼吧。
当天夜里四阿哥果然又来了,他早上是从这儿走的,晚上又回来了。
秀玉院子里的丫头婆子们也习惯了四阿哥一个月里有小半个月都歇在福晋这儿,从刚开始见着他还战战兢兢的,到现在胆子大的都敢跟苏培盛搭话了。
秀玉原本以为这位四阿哥成了雍亲王,他脸上怎么着都得见些喜色的,可不管是昨晚还是今晚,四阿哥始终冷着张脸,就像谁欠了她多少银子似的。
现在在这大清朝,大家欠谁的银子都行,就是不敢欠四阿哥和十三阿哥的,毕竟谁也不想被十三阿哥追着要银子不是。
那四阿哥冷着脸是因为什么?
他要纳侧福晋了,她这个嫡福晋都还没生气呢,他倒是气上了?
他气什么?气这位侧福晋不是他自个儿选的,还是气他是年羹尧的妹妹?
秀玉也不想藏着掖着,她想知道,于是就问了。
不过她也没有问得那么直接,只是问他为什么不高兴罢了。
四阿哥大概也习惯了和秀玉说起朝中的一些不那么紧要的事,到底没瞒她,把心中的担忧说了。
原来四阿哥担忧的是爸阿哥的事,他倒不是担心八阿哥,他是担心十四阿哥又会被八阿哥连累。
皇帝让八阿哥负责春闱的相关事宜,一是因为他办事的确认真周到,二是因为他想看看八阿哥是不是真的这么能收揽人心,通过这事收服这些寒门士子的心。
舞弊之事一出,这场春闱可不就仅仅只是这些寒门学长平步青云的不二之法了,它成了某些贪官污吏的催命符。
能做春闱考官的,无不是有真才实学的。他们当年是怎么考上的,现如今那些学子们就也是怎么考上的。
科举考场,最是公平,又最是不公,读书人用一身学识换个前程,是死是活,在此一举了。
主管春闱的官员们也是从这个时候过来的,知道闹的太大是收不了场的,真正的寒门学子,他们是不会动他们动得太厉害的。
他们真正动的,是那些肯出银子买前程的二世祖们的名次。
这些二世祖,脑袋空空,脑满肠肥,可他们有一个好处,他们的祖上,或是他们的爹有银子,且是数不清的银子。
这些二世祖他们倒也没有真正见过,来找他们的,都是这些二世祖的管家,书童,甚至是小厮。
这些人托关系,找门路,搭上了他们。他们和这些人一手交银子,一手交保证,银货两讫,概不退换。
二世祖的人给银子给的如释重负,考官们收银子收的干净利索,这交易极快就做完了。
考官们把这些二世祖的名字记下,这些人的名次自然就被加在了榜上,若是有在榜的,那就更好了,只需要把这人的名次稍微往上提一提便是了。
他们口中说着不会动这些寒门学子,可他们又岂会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