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初早就习惯了雨骤这性子, 也懒得与她计较,只告诉她八福晋来了,这会子正在福晋屋里, 是福晋让大家都退出来的。
雨骤听了这话才知道自己错怪了晴初, 可她又拉不下脸来道歉,只得低着头不说话了。
雨骤在秀玉面前那叫一个能说会道, 这会儿她对面的人换成了四贝勒, 她就成了个锯了嘴的葫芦,葫芦是拍一下响一声, 她是问一句答一句。
秀玉见这丫头见着四贝勒就跟老鼠见着猫似的,心中觉得好笑。
她原以为这丫头真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 没想到她怕的是四贝勒。
好在四贝勒问事也是个直击要害的, 没问上几句这事的大致情况他就了解清楚了。
四贝勒问完了话把他手边的茶盏拿了起来, 他掀开盏盖,而后又合上,再掀开, 再合上。
秀玉见他这样,心知他这是在想事呢, 也不打扰他,挥手让屋子里伺候的丫头们都下去了。
“你说你本打算近日去一趟八弟府上,怎的又不去了?”四贝勒轻声问道。
“我也不怕爷知道, 若不是这事儿牵涉到后宅, 我是打算把这事烂在肚子里的。”秀玉想了想, 回到。
“您也别恼, 我知道您有您的手段,可我也有我的分寸,您放心, 越界的事我是不会做的。”秀玉接着道。
“我知道了,随你。”四贝勒回道。
“不过你既然有分寸,那能不能不抢我的被子。”四贝勒笑着说道,边说还边撇了一眼被子。
“明明是你……”秀玉过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四贝勒刚才说了什么,立马回道。
后面的话秀玉没能说出口,反正清者自清,可不是谁都能污蔑她的,秀玉想着。
他见四贝勒还老神在在的坐着,也懒得搭理他,把丫头刚铺过的床又铺了一遍,这才把烛火吹灭了。
至于四贝勒在这黑暗之中能不能看得清路,这事秀玉可不担心,反正他一向心明眼亮,想来是摔不了的。
四贝勒第一日就把这事交给暗卫去办了,也是巧了,这些暗卫里有这个空闲的就只有卖过糖炒栗子的那一位。
他的扬州可没白去,不但立了功,还额外得了不少银子。
这银子自然是他挣来的,四贝勒瞧着不躲,便没让他缴上去。
这笔银子多不多,还真得看是在谁手里,四贝勒见惯了银子,自然不觉得这些银子多,他的俸禄自是远远比不上贝勒爷的,故而这银子在他看来已经挺多的了。
这银子原本大多都是些铜子儿,剩下的也都是些银角子。
他可不像十三爷就好拿着一串铜钱满集市的溜达,这铜子儿他攒够了一定数量就找周边摊位的商贩换成了银子,这银子还是那商贩攒了大半年才攒下的。
要不是自个儿请他吃了个烤番薯,他还不肯换个他呢。
其实他也懂这人为什么不愿意把银子换给他,要是真遇上什么急事了,银子可比铜子儿好使多了。
回京这么久了,那几两银子早就花光了,他早就盼着四贝勒能给他分派个新的差事,不然光指着他那点子俸禄,他也就能堪堪不饿肚子罢了。
他做暗卫已经好几年了,别的他不敢说,隐匿身形暗中监视这种事找他就真找对了。
要去的是八贝勒府,他自是不可能飞檐走壁的,不过是在一个不近不远的地方藏着,然后不错眼的盯着八贝勒府的府门罢了。
如此过了三日,到了第四日八贝勒府总算有动静了。
果然如四贝勒所料,八福晋出府不过半个时辰,便有位道士进这八贝勒府。
离的有些远,暗卫勉强能看出那是个身材干瘦,须发皆白的老者罢了。
这位道人身边还跟着个小道童,就是不知道他是被带出来见世面的,还是被带出来跑腿儿的了。
八贝勒约见一个道人做什么?
难不成是因为贝勒爷身边有个和尚,他就学着贝勒爷招揽了一位道士。
可这位道士岁数未免也太大了些,莫不是这是个深藏不露的?要不然八贝勒怎么会让他第一次登门呢?暗卫想着。
暗卫心知去八贝勒府偷听他一人讲话显然是不可能的,待这道士进了府,他便也回去复命去了。
转身的时候他还特意看了看四周,发现不远处还真停着一架马车。
难怪这道士看着老态龙钟,走起路来却还挺利索。
坐了一路的马车,就走这几步路,自然是无碍的。
“爷,查到了,八贝勒见的人是一位道士。”暗卫打了个千,起身后说道。
“道士”?四贝勒问道。
“是,还是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道士。”暗卫回道。
“你说,这道士是他三顾茅庐请来的,还是这道士毛遂自荐才进的府?”四贝勒想了想,问道。
“奴才这几天倒还真打听过此事,这位道士是由朝中大臣引荐给八贝勒的,他是被请进去的,过了没一会儿就被赶出来了。”暗卫回道。
“赶出来的?”四贝勒轻声道。
八弟算得上有容人之量了,轻易不会发火 ,更遑论直接赶人了。
他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