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行了,你怎么还越说越玄乎了,先说好,这可是你自个儿要揽下这差事的,要是真挨爷的骂了,你可不能把我给供出来。”高福回道。
“知道了,别人不清楚,你还不知道我吗,我这人的嘴一向是最严的。”苏培盛见他松了口,总算是给了他个笑脸。
“你说福晋这些日子怎的变化这般大,又是送吃的,又是送喝的,这会儿还鸿雁传书上了。”高福悄声道。
“什么变不变的,那是你跟着爷的时候太晚了,没见过爷和福晋刚成亲那会儿,那个时候啊……”苏培盛看看紧闭的房门,发出了一声长长的叹息。
“那个时候怎么了,爷这么冷清的人,难不成也有那热络的时候。”高福忙追问道。
“去去去一边儿待着去,我可什么都没说,是你耳力不继,听岔了。”苏培盛像赶苍蝇似的把那拂尘挥来挥去,高福无法,只得悻悻的走了。
那时候什么呢,高福想着,苏培盛不肯说,总有别的人会说。
齐嬷嬷就是个不错的人选,和她关系好了,没准儿她还能在福晋面前替自个儿美言几句,到时候……
高福想到此处险些乐出了声,看看周围,还好没有瞧见,他收了笑脸,抬头挺胸的去了二门。
见高福走了,苏培盛这才舒了口气。
他怎么一对上高福就跟变了个人似的,什么都得争一争,偏他二人还真分不出个高低来,真是奇也怪哉。
爷和福晋刚成亲的时候还都是孩子,十二三岁的年纪,倒也算得上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了。
衣食住行,爷的衣和食都是由福晋管着的,那个时候爷和福晋是真好,说是相依为命也是使得的。
自打佟主子去了,爷在宫里头就过的不那么顺心了,要不是有福晋帮衬着,还真指不定会如何呢。
是从何时起爷和福晋不复从前的亲密的呢,苏培盛回想着,对了,是李侧福晋生下弘盼阿哥起,福晋待爷便不如以往亲密了。
这都多少年了,他终于等到福晋向爷示好了。
别人不知道,他这个天天鞍前马后伺候四贝勒的人可是知道的。
爷是真把福晋放在心上的,他嘴上不说,心里不知道多盼着福晋的示好呢。
福晋也真是把爷的心思摸地透透的,借着这花笺来传情达意,可比送那些汤汤水水的有用多了。
他得再等等,要找个最适合的时候进去,这样不仅能得着赏,说不定还能给那几位先生卖个好呢。
“爷,这个,您看看。”苏培盛在门外头站着,听屋子里有好一会儿都没人出声了,这才慢慢的推开门,放轻了脚步进去了。
“爷,这是福晋给高福的,奴才拦住他没让他进来,又怕福晋是有要紧事找您,这才斗胆把这东西留下,又自个儿进来了。”苏培盛一看四贝勒脸色变了,心知不好,立马把福晋的名头搬了出来。
“福晋给的?”四贝勒看清那是何物时,立时就想把这东西扔苏培盛脸上,听它是福晋给的,这才作罢。
福晋给的?四贝勒把这四个字在心里又重复了一遍。
难不成今儿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他没记住?
他把这些年和福晋相关的大日子在心里过了一遍,发现都对不上,愈发的疑惑了。
他把那折了好几折的花笺打开,低头一看,就见那花笺上用簪花小楷写了两个字——年礼。
他哑然失笑,看他的那些幕僚们一个个都伸长了脖子正往他这儿瞧,不由一愕,忙收了脸上的表情,清了清嗓子。
他把那花笺放在书案上,用白玉镇纸压住了,又从笔架上拿起一支吸饱了墨水的毛笔,轻轻地刮了刮,真要落笔放时候却顿住了。
他略想了想,而后在见花笺的最顶上找了个居中处,写了两个字——随你。
苏培盛见他真动笔了,早已是弓着身子,等着他的吩咐了。
“把爷私库的钥匙交给福晋,让她底下的人去挑,挑好了,她过个目就行。”“还有……”东西挑完了,钥匙也不必拿回来了,就放在福晋那儿罢。”四贝勒吩咐道。
四贝勒的那几位幕僚个个都是最会审时度势之人,见他动笔了,也不赶再端坐于屋内,拱了拱手,便一同退了出去。
那东西刚刚送来时,他们还只当是后宅妇人变着法儿的邀宠,虽不知那到底是什么东西,却也知他们应是不用避出去的。
至多是见着四贝勒训斥苏培盛几句罢了。
可四贝勒一动笔,可就不同了,他们不但不能看,还得速速避开,需知,四贝勒那只笔,可是轻易不会动的。
“奴才这就去回禀福晋,爷您看……”苏培盛小心翼翼的问道。
四贝勒见那花笺上他写的字还未干,这回是真笑了,不过他这笑意一闪而没,怕是连苏培盛都无缘得见。
“仔细些。”他把那花笺对折,而后沿着字又对折了一次。
“是,奴才定把这东西交到福晋手里。”苏培盛盯着自个儿的鞋面,回道。
“去,把爷私库的钥匙送到福晋那儿去,跑快些。”苏培盛说道。
跟在他身边的是那个上回在宫里出了丑的徒弟。
经